当天下午前进大队就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要求只要不是瘫在床上的都必须参加!
于是连一些因为天冷连门都不出的老头老太太们也被家里儿女们背着扶着拉带到了大队部。
平日就觉得小的大队部此时更觉得狭小。
孙永福在会上大发雷霆!
不仅点名骂了孙铁牛一家,说他们丢人现眼,包藏祸心,就是要跟大队作对,让大队丢脸!
甚至连副队长许满田都跟着吃了挂落。
其实许满田才是冤枉得很。
因为孙永福一早就被通知去公社,他是被临时抓去与其他几个大队的干部们凑在一起商量修坝人员名单的。
前进大队和其他几个大队都临着同一条大河。
大家前段时间就商量好了,想趁着农闲把河道拓宽一下,同时把大坝加固一下,以预防不远就要到了的汛期。
孙铁牛闹事的时候,许满田压根就不在队里。
他甚至比孙永福回来的还晚一点儿。
可是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许满田也一声没吭。
谁都知道老村长这是气得要疯了,谁在这时候去摸老虎屁股?
只是在孙永福终于骂够,要说正事之后,许满田宣布了要去修坝人员的名单。
这回前进大队要去修坝的人从最初定下来的五人改成了六个,第一个就赫然是——孙铁牛!
听到这个名单下面嗡地一声。
而刘三女那一家子则全都惊呆了!
孙铁牛也顾不得自己被训得满头包,嘴里牙还在刚才磕掉了两颗,急得大喊:“副队长,这名单有错吧?我当初可没有报名啊!”
许满田耷拉着个眼皮,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冷冷地道:“没错,这名单是敲定了的。念到名字的人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八点到河堤那儿集合。谁也别迟到啊,迟到了扣工分!”
孙铁牛听到“工分”两字,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当场就大声地喊:“我不要工分!我不去!”
好容易把火压下去的孙永福当即又一次的爆发!
他直接就从屋子的最前面冲到了龟缩在最角落的孙铁牛跟前,用手里的烟袋锅子对着他没头没脸地就是一顿猛敲!
“不要工分?不要工分你们家欠队里的粮食谁还?你是不是想着欠条是你弟和你娘签的名字就跟你没关系?
看我不敲死你个狗东西!你个懒货,你个搅家精!”
在孙永福第一次把烟袋锅子敲下来的时候,刘三女原来还想阻拦的,她甚至都吸了一口气准备大声嚎哭。
然后她就听到孙永福说自己在欠条上签名的事了。
顿时就把这口气重新咽了回去。
直把她噎得开始一个劲儿地打嗝。
可尽管这样,刘三女也只是往旁边偏了偏,没有再吱声。
她一个土埋了半截身子的老婆子,指望她劳动挣工分还欠队里的粮食,就是杀了她,她也还不清。
二儿子当初倒是说了,欠的那些他来还,可现在刘三女也不是很相信。
就凭他那被老婆,被丈母娘拿捏的劲儿,连回家一趟都得偷偷摸摸的。
回家连半分钱都没往家里留。
指望他还债?
刘三女就是对二儿子再喜欢,也觉得没希望。
那二儿子指望不上,能指望的就只有大儿。
虽然再有两天就过年了,这么冷的天去挖土,背泥确实辛苦,可毕竟能挣工分!
有这段时间挣的工分,没准儿再分粮家里还能多分点。
显然刘三女想到的王凤也想到了。
因为不甘心替小叔子还债,她怨毒地狠狠瞪了婆婆一眼,却同样往后缩了缩身子,没有去搭理被打得嗷嗷求饶的丈夫。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孙铁牛就委屈至极地与另外五个因为家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