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角落,在等着我去救她们。”
像是被自己说服了一半,顾时前一刻还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眸,瞬间漾起了异样的光芒。
落在苏柳溪的眼里,顾时已经精神失常。
她从没发现,顾时竟是一个受不住半点打击的懦夫。
早知如此
罢了,如今早知什么都没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顾时一样,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们何尝不是一类人?
她深呼吸一下,上前拦住了顾时的去路。
“母妃跟悦悦都被下了毒,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顾时停下了脚步,向来潋滟的眸子像是淬了霜雪,“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是沈慕兮”
“你闭嘴。”
“沈慕兮”三个字,如今在顾时这里,是任何人都触碰不得的禁忌。
哪怕只是有人轻轻叫一声,他的心脏都像是被万根细针同时扎上一样疼痛。
“你不配提她们,当初若不是你”
“顾时,”苏柳溪红着眼眶愤怒地打断了顾时的话,“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以前你对她是什么样的?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回来报复的,你看看,她回来才多久,王府变成什么样了?”
北宸向来以孝道为先,若不是顾时一夜白头且圣上早已知晓顾时对老王妃向来恭顺且,只怕光是老王妃突然暴毙在荣辉堂且荣辉堂巧合失火这一茬就足以让整个荣郡王府吃不了兜着走
苏柳溪从踏入荣郡王府的那一刻,已经把荣郡王府的一切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她绝对不允许她努力那么久,到头来一场空。
她是诚心想要保下荣郡王府。
偏偏顾时的重点还在沈慕兮跟顾筱筱身上。
“所以,这就是你要害死她们母女的理由?”
“我没”
苏柳溪几乎脱口而出就要反驳。
在顾时森冷的目光之下,她硬是将否认的话咽了回去。
直到沈慕兮母女死了的那天,她还是冲动了。
太早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顾时都只会觉得她在狡辩
若不是因为她背后有苏府,她毫不怀疑,顾时早在前几天就弄死她了。
只要想起顾时那天一夜白头,苏柳溪就无比庆幸,幸好自己动手及时。
沈慕兮母女,总算做不了绊脚石了。
她变幻的眼神没有逃过顾时的如同鹰隼盯着猎物一般的锐利目光。
可是顾时没有说话,只是难得心平气和地任由她拦下去路,自由发挥。
“不管你有多么深情,明日母妃发丧,在外人面前,我们都要做好恩爱夫妻的表象,否则你就是欺君。”
不得不说,苏柳溪长了一张好嘴。
一个“欺君”,足以让顾时妥协。
他现在还不能死。
他还要留着一条命,让慕慕跟溪溪回来报仇。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
他转身背对苏柳溪,恢复了刚才坐在椅子上的死气沉沉。
对于苏柳溪后面说的废话置若罔闻。
不管苏柳溪说得多么慷慨激昂,依旧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
“既然王爷能够安静下来,向来也是能听进去妾身的话,那么,妾身这会总算是功成身退,王爷也好好休息吧。”
她咬牙温婉地说完客套话,才停止了腰背离开。
等苏柳溪离开后,王英才回来,走到顾时身后小声开口,“王爷,老王妃死的当天,悦悦小姐本来也已经中了毒,却奇迹般地痊愈了,属下怀疑,其中定然有关联”
顾时的手紧紧握住长椅扶手,依旧保持沉默。
翌日。
荣郡王府宾客盈门,都是前来为老王妃吊唁的大小官员。
包括裴望。
在看到顾时满头银发的那一刻,裴望着实也是被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