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白皱着眉,她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要帮宋砚做事,而且她确实知道一些尚未发生的事情的事实。
宋砚要的是天下海晏河清,四海承平,而沈寂是权谋佞臣,他要搅乱这个世道。
她明白,但凡换个人都会对沈寂有愧疚和不安,但她没有。她心中生不出对受难百姓的恻隐,不会有对天下人的恻隐,也不会有对沈寂的歉疚。
她坦白开口道:“我确实要帮宋砚,我…”
沈寂直接打断,怒道:“又要说什么,又要说欠我吗?江非白,你自己算算你欠我多少。”
江非白顿了顿,思考后慢慢说道:“我确实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些事,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回答之后就两不相欠。”
江非白平淡的说出这些话,沈寂却不明白。
不明白为她为什么那么坚定的选择宋砚,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尚未发生的事,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意味着他问出三个问题,能以这三个问题扭转未来局面,预备好应对将来未知的危机,还能知道身边的人的死期。
但沈寂却只觉得荒谬,江非白像是撇开一件碍事的物品一样急于摆脱他,看着她眼中的冷漠和疏离,他心中弥漫开难以压抑的痛楚。
其实他明白,即便是江非白提前告诉他,也不能改变什么。沈崇山是突发心悸而死,一瞬间的事,即便他提前知道备下太医和药物,也不能改变沈崇山会死的结果。
他只是觉得…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宋砚?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沉默了很久,眼中充满不解,问道:“江非白,你那么想跟我两不相欠吗?”
说完,他看着江非白平静无波的眼神,似乎泄了气,恍然道:“你走吧。”
江非白看了一眼沈寂,没有多停留,利落的起身往外走,快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沈寂平日里都是一副风雨不动运筹帷幄的样子,现在却颓败的枯坐在亭子里。
她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但也只有一丝,那一丝悲伤太淡太轻,淡到她只看了一眼就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