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是在晚上。
江非白到公主府的时候宾客已经来了七七八八。
她让阿玉去登记寿礼,自己绕过待客厅独自往人较少的角落走。
却没想到在一处垂花门前看到了沈寂…
江非白原本想绕开,但看到沈寂对面站着的背对自己的身影,稍顿后又走了上去。
江非白上前敛眉温声道:“没想到左相和大司马也在这里。”
沈寂也看到了江非白,自然也知道她也远远看到了自己。
他以为以江非白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应该不会上前…
“原以为江郎主不喜欢这种场合,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了。”
江非白顺着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抬眼,看向了眼前仙姿秀逸的当朝右相
——宋砚
宋氏一族都效忠于皇帝,皆是两袖清风文臣骨。
宋砚更是早在八岁时便展现出卓越的才华与眼界。
先帝在位时给宋砚赐字——良弼。
“梦帝資予良弼”,将宋砚比做天地所赐予的弼辅良臣。
而他也不负众望,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成为了当今世人效仿仰慕的对象。
他白衣胜雪,头发以玉冠半束起,腰间只佩一枚没有雕饰的古朴玉佩,投足间皆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仿佛从古典画卷中走出。
江非白只抬眼瞥了一眼,就垂下眼帘:“公主生辰,故而来贺。”
沈寂也不知道那日自己为何开口提起公主生辰,但他没想到她会来。
三人边走边聊,聊的无非都是最近贪墨案的处理。
偶遇仆人行礼,宋砚便微微颔首,但仆从却偷瞄沈寂。
确认沈寂没有吩咐,才匆匆退下。
宋砚却是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并不责怪。
其实不仅是仆从,就连朝中官员见了沈寂也是只有恭恭敬敬的份儿。
即便沈寂的官位比丞相的位置低了一阶,也没有人敢忽略他。先不说他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就凭他那几年征战沙场攒下的军功的威望,就让他们不敢不敬畏,更别说他虽然下了战场手,但手中却还握着兵马。
…………
他们聊得大多都关于贪墨案。
但江非白对贪墨案不感兴趣,只是听两人聊。
三人走过抄手游廊,准备去前面的厢房稍坐。
行至门前,宋砚作为此次生辰宴主持,忽然想起前厅还有事要交代,便先准备去看看,离开片刻。
宋砚走了,江非白也不准备跟沈寂多聊,转身就准备走。
沈寂看江非白先前在垂花门没有避开自己,又坠在他后面跟了良久没有离开,以为她是有话对他说,却碍于右相在场不好开口。
现在宋砚走了,他没等到她开口,反而看她转身欲走,便觉得愈发看不懂这位“江郎主”。
提醒道:“江郎主现在不说,之后右相回来,便没有机会说了。”
江非白怔了怔,不知道沈寂要她说什么,但听到右相还会回来,便又迈转脚步进了厢房准备等等宋砚。
沈寂在后面提步跟了进去。
厢房门并没有关,说是厢房,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堂屋,屋内并无桌子床铺,里侧只一张桌子并四面圆凳,正对着门的里侧一张窄桌,两侧各设两把圈椅。
江非白没有往里走,只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圈椅上。
沈寂见状便相对而坐,等着江非白开口。
良久,相对无言。
江非白等的不耐烦,沈寂也等的略微不耐烦。
他见她迟迟不开口,站起来便准备走。
宴会即将开始,沈寂作为大司马不到场也便罢了,但他此次是代皇帝参加公主生辰,不能缺席。
江非白见沈寂要走了,也不准备继续等。
两人刚一前一后站起来,便有一抹身影带着秋日的冷风伴着杀意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