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令人见过就忘不掉的眼神,痛苦,抉择,不安,诸多情绪融合在眼眶底的眼泪里,最后迸发。
谁也想不到一个众人眼里除了爱养蛇之外没任何毛病的老好人,他眼中居然能爆发出那样的杀意。
我爹认出是我后紧忙收起所有杀意,然后坚毅老脸上勉强捏出一张像哭一样的笑脸。
“回来了?”
“嗯……回来了……”说实话,当时我是真的有点害怕。
“那啥,你三叔从城里来了,明天到,你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出发,明天去城里接你三叔。晚上你就找家旅店住下,不用怕花钱。”我爹接过我的书包对我这么说道。
但我当时就发觉了我爹在撒谎,问道“老爸,咱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出事了不怕,你别瞒我。”
我爹含糊了一声后并没有说什么,而就在他接过我书包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左胳膊并撸起袖子,他咬破自己右手的中指,双指并剑在我小臂上涂画着什么。
但还没等我看清那图案,所有的血迹竟洇进了我的皮肤消失不见,接着我仿佛看到自己胳膊上浮现了一层五彩鳞片。但这鳞片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就又消失了。
我看着这一幕完全懵了,但这时我爹摇晃一下我的肩膀将我摇醒说道:“儿子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不管干什么
你只能用这只左手,除了左手全身上下不能接触别的东西,到旅店后把门窗都锁好,七点前务必住下,第二天七点后再出发。我给你拿一套衣服,当晚换上,然后旧衣服就不要了,也别扔,藏在旅店的床板下面,能藏多深就藏多深。”
我还没消化完这些话,我爹就又接着说道:“晚上可能会有人找你开门,别管是谁,就算是我你也不许开!听到没?还有,路上如果有人在你背后跟你搭话,切记不要回头,你就走你的。”
说着我爹把我书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然后不断地往里装东西,他装了一半后想了想,又到里屋拿出一柄短剑递给我嘱咐道:“记住,咱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要是躲不过去了你就用这剑对付他。”
那短剑跟我手臂差不多长,鲨鱼皮的剑鞘,剑柄上缠着吸汗的绒绳,抓着还挺舒服的。
他又给了我一个吊坠挂在脖子上,吊坠的形状跟玻璃球一样,暗红色的,挂在脖子上凉凉的。
“事到如今……”我爹最后想了想说道:“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但我没想到会这么急,是我本事不够,赖不得别人,就是连累儿子你了。记着,见到你三叔后就把吊坠给他,他会跟你解释这些东西,现在没时间了,你赶紧出发吧。”
夏季天黑的慢,
但那天也已经五点多了。
我爹拉着我一路出了门,然后把我扔在门外后转身把他自己关进了院门。
我说我当时不懵逼那肯定是假的,但听着我爹这意思好像也不是闹着玩的。
但好在学校这时还有一班校车负责送城里支教的老师回城,我赶忙向学校跑去,如果赶不上这趟车,那我可能就要露宿荒野了。
紧赶慢赶我算是在校车走之前追上了车,然后跟兼任司机的语文老师解释了大半天,这才蹭着老师们的车一起登上了去城里的车。
这时我翻着自己的书包,看着我爹给我到底都给我装了什么东西。
一封给我那个从没见过的三叔的信,还有一身换洗衣服,还有一大堆钱,我没数,虽说和我同行的都是我的老师,但财不露白的道理我懂。
我看着窗外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我险些撞在身前的座椅背上。
这校车的座椅就是那种硬塑料的凉椅,幸好当时我用双手擎住了,这要是撞一下,那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语文老师下车看了一眼,然后冲着车厢内的男老师们喊了一嘴:“车胎爆了,来俩人帮我换一下车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