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显凄惨一笑,说:“我终于回来了。”
十三忙给他搬了椅子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水,陆显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瞧店里的客人诧异的看着自己,说:“我先上楼洗把脸。”
“好。”
陆显径直上了二楼,把客人送走,十三也忙上了二楼。
陆显已经洗完脸,正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吃,他问:“你这里怎么都没吃的?”
十三说:“我租了个院子。晚上不在这里住了。”
陆显说:“我很饿。”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谢谢。”
十三下楼到街边给他买了三屉包子,回来后陆显一口一个往嘴里塞,就跟饿了三天没吃东西似的。
吃饱喝足,十三又给他烧了热水,让他在二楼卫生间冲了澡,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陆显身上脱下来的衣服除了破洞,有的地方都被污垢结了茧子。
陆显让十三找了把剪刀,把头发和胡子简单的剪了几下,才显出了本来的满目,不过他面黄肌肉,眼眶深陷,一瞧就知道他遭了不少罪。
十三对陆显的经历非常好奇,不过并没开口问,等陆显一切都收拾妥当,陆显才主动把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娓娓道
来。
陆显说,他离开宁海后,就直奔云南,历经万难找到了化屋村,也找到了玲珑在林间的小房子,但他并没见到玲珑。
于是,陆显就在化屋村的废墟里找了间破房住了下来,每天都去林间的小屋去两趟。
这一住就是半个月,这期间他就靠野果充饥,可玲珑一直都没出现,然后陆显就生了怪病,先是吃不下东西,肚胀如鼓,生生熬了三四天,实在坚持不住只好外出找医生。
可当他耗费两天时间出了大山后,自己的怪病就好了,但是腿又开始疼,两条腿肿了一圈,用手一摁就是一个坑。
在山外的一个村子找了个赤脚医生,赤脚医生说他这是中了蛊,调养了一个多星期情况才得以好转。
陆显想继续回胡化屋村,可只要他一进来大山就会迷路,在山里兜兜转转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化屋村,就好像化屋村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无奈之下,陆显只好离开,可当他到了云南后,身上的钱被偷了,于是他只能一路乞讨步行往回走,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
用陆显的话说,他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没办法活着回来了,能活着回来纯属是幸运。
听完
陆显的讲述,十三心里就清楚了,玲珑知道陆显找了过去,但是一直避而不见,并且为了把陆显赶走,还给他下了蛊。
陆显要回自己店里,十三把他送到纹身店门口,店里的钥匙陆显早弄丢了,十三只好用铁丝帮他把门打开,临离开还给他放下了八十块钱,用在他近段时间的日常开支。
第二天早上,十三去找陆显,陆显还在睡觉,下午过去找他,陆显依然在睡觉。
陆显在店里一直睡了三天才走出来。
这天下午十三带着张大千的荷花图来到了陆显的纹身店,说:“这幅画我还给你。”
陆显面露喜色,忙接过了荷花图打开看,看完后说:“我已经送给你了,你就收下吧。”
十三知道他言不由衷,说:“太名贵了,我不能收,我找人鉴定过,这幅画是真迹,不是临摹的。”
陆显楞了一下,然后苦笑说:“这幅画的确不是临摹,是真迹。我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你是张大千的后人?”
陆显略显吃惊,说:“你怎么知道?”
十三就把宋小玉当初讲的那番话说了出来,陆显苦笑,说:“唉,我辱没先祖,给先祖丢人了。所以我改了姓,
改了名字,尽量忘记自己的以前的身份。可有些事,越是想忘记反而记得越深。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