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西奚做面首的那几年,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以至于不仅脾气变得喜怒无常,竟连心性也扭曲了。
暗卫甲自以为窥视到了太子的秘密,顿时心惊肉跳,屏住呼吸,生怕表露出一点异样,招致杀身之祸。
祁狅此时却并未留意到他。
而是凝眸扫视满地狼藉,强行把怒火压了下去。
他绝非心心念念惦记着奚娆,只是……看不到她服软求饶、落魄难堪的样子,心里不痛快罢了。
亏他还留着太祖母的令牌,现在也不用给了!
只是让她服个软罢了,有这么难吗?
“监视护国公主的暗卫可有消息传来?”
暗卫甲迟疑了片刻,回道:“尚未,不过小公子发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公主也……愈发憔悴了。”
祁狅的眼神阴沉沉的。
一段粗重的呼吸后,松开了不知道何时握紧的拳头。
为了和他赌气,偏要自找苦吃,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但又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在意。
“你去问问家令丞,荣安侯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还有宫里的圣旨,这都多少天了,昭告天下一声就这么难吗?
本来马上就要换班的暗卫甲心累地挠了挠头,翻身而下,偷偷钻进家令丞的卧室,将他一把揪了起来。
“啊,鬼啊—”
吓得家令丞差点以为自己见了阎王。
“三日,不两日,下官保证两日后就能修好!”
他这条老命啊,真是快保不住了。
祁狅听闻还有两日,心里的燥意这才消退了不少。
闷声不吭地那些明衣捡起来叠好放回匣子,倒在贵妃榻上合上了眼睛。
凌乱的衣襟里,一抹海棠红悄然露出一角,被他的手指紧紧扯住,伴随着呼吸声越来越紧……
结果刺啦一声,撕破了。
寝宫内,柳眠困倦地打了第十五个哈欠。
有些不甘地望着门口,“殿下怎么还不来?”
东宫终于来人了。
奚娆嚯一下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绿雪递给对方一颗碎银子。
家令丞笑呵呵地推拒了:“还请公主殿下即刻吩咐下人,收拾好行李,入住公主府吧。”
“太子殿下有命,命令下官协助公主搬家,连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祁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奚娆满心疑惑,却没有多加思索。
毕竟有东宫的下人帮忙,她还能省些银两。
“那就有劳家令丞了。”
奚娆反身回到屋内,让阿湛给昶儿穿衣裳。
昨日白天,她就跟着绿雪去街上找到衣衫褴褛的阿湛,问清楚他的“家世来历”后,便把他带了回来。
如今他对外的身份,是昶儿的书童。
有外人在时,昶儿叫他“阿湛”;没外人在时,仍叫他“阿湛哥哥”。
“娘亲,昶儿可以自己走!”昶儿听闻他们要住大宅子了,大宅子里还有很大一个花园,萎靡的精神顿时好了不好。
自己穿好鞋,迈着软绵绵的小腿往床下跑,却一头撞在了奚娆的肚子上。
奚娆伸手摸了摸他的膝盖,感觉到了他隐约的颤抖,心尖疼得发麻。
“昶儿乖,还是让阿湛抱着你吧。”
阿湛见他沮丧地撅起小嘴,丹凤眼一转,在他跟前蹲了下来,“我背你吧,这样我能轻松好多。”
“真的吗?”昶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他现在走起路来,双腿其实是有些酸痛的,但他更担心会给人添麻烦。
他不想自己是个累赘。
阿湛笃定地点头:“当然了,你这小身板,趴在我背上,简直比我的刀还轻!”
昶儿这才放心地趴了上去,笑眯眯地伸手,用白嫩的小手环抱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