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千面佛”！
要不是他处处透着那股轻佻劲儿。
我还真没办法一眼就认出他来。
作为敌人，岳子藤无疑是可怕的对手。
可要是合作的伙伴，那他可比高雨楼能让人感到安心！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协议是什么？
但白先生此刻身上发生的变化，已经完全验证了我的猜测。
他的确来自魂天界，而且我敢断定，他不是人！
全身长满了银白色的绒毛，但又不像是白毛僵尸。
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和年画上的真君一样，还有眼珠子！
可人家年画上的真君，嘴巴上可没长两条胡须。
与其说白先生是什么邪祟凶煞，我倒觉得，他现在更像是一头成了精的野兽！
白先生没有搭理岳子藤，身上的变化也在继续着。
这时，岳子藤身后的潘叔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但没想到，我刚跑到潘叔身边，潘叔抬手就给了我一嘴巴。
“你怎么敢和它单独在一起？！”
潘叔的脸色骤然变冷，斥责我的语气也很重。
我就知道，他肯定清楚白先生的来历。
但这不怨我，因为就没有人跟我说过，要提防白先生。
这一嘴巴，我挨得绝对冤枉至极！
再说，和白先生这样的人相
处，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我不信他们能一眼分出好坏。
我强压着内心的不满，慢慢低下头。
反正这事儿我没错，你们要是有本事，怎么不自己来？
都想让我当出头鸟？
我他娘的又不蠢！
越想越气，心里的火也有点儿压不住的意思。
可潘叔毕竟是我爹的至交好友，我爹尸骨未寒，我总不好现在明着埋怨人家。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得知道，白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潘叔，这一嘴巴冤不冤枉我都认了，可你得告诉我，他是什么来历？”
说着，我抬起了头，并且转身指向了白先生。
潘叔眼睛微微眯起，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人。
随着咒决念出，他手里的纸人突然就立了起来。
这时，潘叔端着纸人，对准了白先生之后，忽然大喝一声：
“破！”
霎时间，周围搅动起了强烈的气流，将阴风打散。
白先生身上的银辉也随之淡去，紧闭的双眼流下了两行血泪。
就连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也在缓缓闭合，最终变成了一条乌黑的细缝纹。
虽然没见他开口，但他的喉结却在上下颤动：
“本以为，古川纸扎的传承，已然后继无人，是我失算了。”
塘驿的针线、寿河的刀，古川的娃娃生来巧。
这句民谚，指的分别就是缝尸匠、刽子手和彩扎师。
而在遮三种阴行职业里，我最陌生的就是彩扎师！
我当然知道潘叔的手艺高，不过由于不了解细节，所以白先生的话，我有些听不太明白。
白先生话音刚落，古刹里就升起了一阵白雾。
同时，天边微明，看来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白雾像有意识似的，将白先生的身影藏在了朦胧后面。
他什么话都没留下，我眼睁睁地看着雾气背后的人影逐渐淡去。
我知道，白先生这是被逼退了！
就在我准备追问潘叔的时候，他却喷出了一口鲜血，太阳穴的青筋暴起，表情十分痛苦！
眼看潘叔两眼一翻，我和刁大哥同时伸手扶住了他。
我探查过还有鼻息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岳子藤忽然走到玉树前，看着树皮上的符文（工尺谱）说：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