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毛病？酒葫芦里装水，潇洒给谁看呢？”
“噢？小友如此妄语，不可取啊，葫芦成器，何人规定，不许装水？”
我张着嘴，一时间正不知道该说啥。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葫芦里不一定装的就是酒。
但这也是他醉醺醺的样子误导我在前，归根结底，还是赖他！
“我叫陈酒，你有什么心愿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帮你超度。”
我没糊涂，这里毕竟是阴阳路，遇见的必然是游魂。
但我面前的人，一定不是那位神人。
神人要是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德行，能找到魂天界入口才有鬼了！
这人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游戏人间的逍遥客。
我看不出他眼里有任何的敬畏之心。
不过，为了确保事情进展顺利，我还是试探了他一下。
进入阴阳路之前，我将高雨楼留下的工尺谱暗自记了一小段下来。
我清了清嗓子念到：
“上尺、尺工、六五尺、尺、工乙六乙、工上……”
等我念完后，他忽然两眼放光，扔下手中的“水葫芦”，十分兴奋地问我：
“小友竟通音律？！”
这人一惊一乍的，我多少也习惯了。
通音律我不敢说，这里毕竟是
古刹，人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虽然不是出家人，可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胡说八道。
我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的神色，反而自顾自地说：
“小友刚才是念谱，而非唱谱，得加上韵律。”
他带着调子给我“唱”了一遍后，我心里感到非常惊讶！
没想到，这段工尺谱被他唱出来之后，会这么好听。
虽然没有唱词，但光听旋律就很不一般。
也确实和白先生说的一样，曲调哀婉，尽显惆怅，颇有视死如归的味道。
就连他唱完之后，也不免愣了好一会儿，甚至还流下了眼泪！
“小友是从何处得到此谱？不知这撰谱之人，可否引予在下一见？”
“呃……那什么，写谱的人死了，誊谱的也死了。”
“唉！苍天何妒？苍天何妒啊！”
听他感慨了老半天，我也回过了神，不能继续跟他耗下去了。
我得赶紧去后院寻找“神人游魂”。
他说他的，我走我的，我们俩一前一后回到后院。
不料，三间厢房里都是空荡荡的。
我本来还打算找找看里面有没有木鱼。
可这分明就不是厢房，倒更像是柴房，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的到处都是。
还
有一间厢房里，甚至堆满了各种古籍。
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琴棋书画，佛道儒法，各种知识领域，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我随手拿起一本没有名字的书翻了翻……看不懂。
这时，他突然伸出手，指着封面对我说：
“这是《阴门九针》的总决，我想过，要是这里还混不下去，下山当个裁缝也不错。”
我惊讶地回过头，晃了晃手里的书问他：
“你开玩笑吧？这些书都是你的？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想问，你住在这儿？”
他点了点头，一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表情。
可我的心里，此刻，却是波澜不息！
这人看上去不学无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这么多书摆在这儿，就算没有全部看完，但我相信，他也看过其中不少。
从他对音律的了解，就不难推断出这一点。
紧接着，我仔细向他询问了一番，包括神人的下落。
可他却告诉我，这里，是他们家请人看中的位置，专门给他修建的一座道场！
“你们家修的？扯淡吧？这得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