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另一边能够看见我的样子。
但我却看不到他们的模样。
听声音,说话的人年纪应该和吴大哥差不多。
引魂烛,是我判断他不是一个人的依据。
可具体有多少人我就不清楚了。
免得闹出不必要的误会,我决定立刻就表明自己的身份:
“柴家
的。”
我当然不可能和对方说我是缝尸匠。
而且我还记得,冯叔告诉过我,柴爷位列‘八飞鹰’之一。
所以,我只要报出名头,对方就算怀疑,但也不会马上发难。
盗墓贼各个都是亡命之徒。
最看重性命的是他们,最漠视性命的也是他们。
而且我也不算骗他们,我拜了柴爷为师,我说自己是“柴家的”,也没有错。
果然,对方听完我报完来路后,不一会儿就从洞里钻了出来。
这可真是让我开眼了!
海碗大小的洞口,三个人愣是连别带扭地从洞里钻了过来。
关于缩骨功,我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这是一门童子功,练的人八成都是盗墓贼,剩下两成,要么是通渠的、要么是闲着的。
我还听石头说过,这功夫的练法倒是没失传,但现在这年头,已经没人去练了。
一是太残忍,二是没必要。
随着科学技术的日增月进,缩骨功和鸡肋没什么区别。
但反过来说,现在要能亲眼见到这门功夫,那对方绝对是盗门的“老把式”!
三个人在烛光的映照下,全都佝偻着身子。
随后,排头那个其貌不扬,骨瘦嶙峋的男人,身子猛地一颤!
紧接着,他抻了抻筋骨,一阵骨骼关节摩
擦地响声过后,他直起了腰板。
这人竟然比我都高!
他长吁一口气,用脚狠狠地踹了踹地上冒出地钟乳石笋。
只听“咔咔”两声,石笋应声断裂。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
“干了个娘的,这洞子就不该翻,蹚水又蹚火,老子也不是铁打的。”
他应该是在和我抱怨,但我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见我没说话,他忽然把头凑到我面前,然后仔细用鼻子嗅了嗅,用不屑地语气嘲笑道:
“原来是个雏儿,回吧!柴爷都多少年不碰土了,门丁又不旺,你没必要折在这鬼地方,不值得。”
说着,他转身朝另外两个人招了招手。
那两个人的身子也颤了颤,但没能像他似的,立刻就舒展开。
这样一来,三人之间的手艺高下立判,他们的关系也昭然若揭。
他撸了撸衣袖,颇有些不悦地指着那两个缩成一团的人骂道:
“掉脸的东西,让你们俩平时多泡坛子,偏不,这下露怯了吧?”
这时,我以为他已经信了我的话,打算开口询问他们的身份。
可他却忽然转过头,猛地从手里翻出一把尖刀,顶在了我的胸口!
随后他眼神突然变得十分阴鸷,冷冷地问我:
“刚才的咒,你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