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周围这么黑,我应该是看不太清的。
可她刚一出现,我就感觉世上所有的色彩全都汇聚到了她身上。
而且我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我的视线根本就没法儿从她身上移开。
原本拦路客带给我的恐惧,还有花棺摔落带来的紧张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她梳着两条小辫儿,穿着一件粉白粉白地小花布袄子,背对着我坐在地上,使劲儿地搓着那双光着的小脚丫。
不一会儿,她站起来拍了拍裤腿儿上的灰尘,转过身看着我,那圆滚滚地小脑袋配上她胖嘟嘟的小脸,模样可爱极了。
可她的眼圈有些红肿,好像刚刚才哭过,一看见我,她立刻就撇起了嘴,仿佛眼泪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着实叫人心疼。
“哥……”
她带着哭腔对着我喊了一声,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我从没见过她,但她叫我的这一声“哥”,我似乎并不反感,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有些激动和高兴。
我不知道这种情感是怎么冒出来的,但最终还是被我克制住了。
于是我摆了摆手,轻声对她说:
“我叫陈酒,我没有妹妹,小姑娘,你……”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一屁股坐回了
地上,鼻子一抽一抽地,眨眼功夫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哥,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呜……你们都不要我了!”
听见这句话,我鼻梁顿时酸唧唧的,心口像是被针扎似的,那叫一个疼!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咬紧腮帮子,抬手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还是非常用力的那种。
她见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反倒哭地更凶了,这荒山野岭的,要是让旁人听了,指不定又地闹出什么新的传闻。
自打她从花棺里爬出来起,我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什么拦路客、李大叔、九阴抬棺,我连我自己姓啥都快忘了。
我连忙跑到她身边,蹲下来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听话,不哭了好不好?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对我说了两个字:“海…海棠。”
虽然我也料到了会是这个名字,海棠棺、海棠林、海棠荷包,她的名字要不叫海棠,反而奇怪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花棺,里面确实有一件殓服,还有许多陪葬,不过都是一些首饰银元之类的东西。
棺材里空间不算大,但像海棠这样的小姑娘躺在里面,翻跟头都没问题。
“海棠,你告诉哥哥,你
怎么会在这里面?”
边说,我还用手指了指花棺,可海棠告诉我,她就住在棺材里。
她娘让她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她,结果她已经有六七天没见过她娘了。
我虽然心里有数,但面对她这样一个小丫头,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她娘已经死了。
这种事儿,在阴行里并不算少见,死者舍不得自己的骨肉,于是就化煞将孩子养在棺材里。
不知道算不算是误打误撞,要是让海棠继续待在这儿,恐怕再有半个月,她也会变成和她娘一样的东西。
就事论事儿,海棠她娘并没有错,她也只是想陪在孩子身边而已。
可这口花棺所处的山洞,位置非常特别,如果没有高人指点,寻常人根本就找不到。
海棠她娘应该是死后才被人带到这里的,至于海棠……说实话,我不太想去追究真相了。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那个拦路客居然还在往我这边儿靠近。
显然,它要么是冲着我,要么就是冲着海棠来的,就算是个邪祟,也太不知好歹了。
这时候,海棠忽然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问我:
“哥……那个人为什么样子这么奇怪?”
我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