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这幅残画重新缝合在一起,但用的不是针线,而是要利用他们俩之间的真情。
这是我刚拜师的时候,师傅给我的灵感。
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而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条红线!
“酒哥,这也能行?你还能当月老不成?”
“兄弟,我可当不了月老,这事儿也分情况,鲍书年和画中仙,只是碰巧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再续前缘罢了。”
有些人的缘分,要是断了强行再续上,只会多出一个死结,结果很有可能疙疙瘩瘩地互相折磨一辈子。
可要是解开……也就散了。
鲍书年和苏巧娘的缘分不一样,几百年来从未断过,只是阴差阳错的乱了而已。
所以我和师傅相信,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他们俩一见面,其中的误会自然就能解开,根本不需要旁人多做解释。
事实也证明,怨恨只是一时的,苏巧娘的心里,从来都惦记着鲍书年。
否则也不会幽怨了百年,只为求一幅画上能有自己真正的模样。
“陈酒,那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先把残画带过去吧……唉?对了,你把他们俩藏哪了?”
“噢!藏家里了!”
哎哟我
去,要不怎么说她这脑子时灵时不灵的,这他娘的往后我还咋睡……
算了,藏都藏了还能怎么办,看来今后凡是交代她做点儿啥事儿之前,得交代的巨细才行。
石头留下来准备灵堂,临走之前我还再三嘱咐他,这几天除了我和大美,任何时候都不能开门迎客。
当然,我并没有完全放心,所以一旦把画中仙的事情了结,我就准备来文府陪他守灵。
离开文家之后,我和大美又赶回了家里,可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大美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家门口,十分惊讶地对我说:
“陈酒!陈酒!你快看!马车!”
可我还是没有看见什么马车,没办法,这事儿现在已经无法忽略了,我只能开了天眼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邪祟!
我刚拿出铜钱准备开天眼的时候,大美忽然又对我说:
“走了,马车走了!”
说真的,我多少有点儿怀疑她是不是在拿我开涮,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胡说的。
看来待会儿我得好好问问她这事儿的细节才行。
随后刚进家门,我就看见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躺在地上。
我连忙把画放在两人面前,然后让大美去院子里笼一
个火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对于不同的贵人,需要用不同的悼词,鲍书年才高八斗,引用类似这样的名词佳句,更能勾起它的共鸣。
而苏巧娘则不同,她已经完全适应这数百年来的孤独,也看透了许多的薄情寡义。
所以我必须用一句比较直白的话来悼念它,同时也是给她另一种选择。
“……一个误会,错害了百年相思,既然无法回头,那倒不如携手重新选择一条路,继续往前走。”
阴风微动,两团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我眼前,虽然没有开天眼,但我大概能看出轮廓。
它们俩是……牵着手并肩站在一起的。
看见这一幕,我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不定人家两口子堂也拜了、洞房也入了,就等我来送他们上路了……
“以吾精魄,金刚引之,缝汝残躯,补汝残魂,浮屠之下,祛邪辅正!”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根红线,我抬起手在自己的眉心处轻轻一拈,将这根虚无的红线穿入针孔。
随后,我开始努力地想象着眼前两个人的模样。
两个人中间,有一条黑乎乎的裂缝,我嘴角微微上翘
,看来我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这条裂缝就是鲍书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