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王老五之前不敢说,是怕奶奶分心。
奶奶听完,一脸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丧家…那男的,死了……”
奶奶看着手里的朱砂罐,神色复杂,三分担忧、七分怒意。
虽然我不知道奶奶担心的是什么事儿,但怒从何来,我是清楚的。
果然,那个中年男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刚想到这儿,我忽然间打了个冷颤,如果死的蹊跷……那又是谁会害他?
难道说是……那具女尸?!
但我们明明把女尸留在了船上啊?
这时候,奶奶忽然毫无征兆地呕出了一口鲜血,竟然是黑色的!
我连忙扶住她,奶奶咳了两声对我说:
“酒儿啊,完了…全完了,那女娃儿自作主张,现在怕是已经开始化煞了!”
可我看了一眼时间,离早晨还有两个钟头,要是速度快一些的话,应该能够赶上才对啊?
“奶奶,不会的,您看,这时间还没到点儿,咱们要是快点儿,绝对能赶得上!”
可我没想到,奶奶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一个劲地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王老五轻咳了一声,然后对我说:
“小酒,先别问了,这事儿是真是假,等咱们回到水库,一看便知。”
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奶奶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但她的脸色非常难看。
少了些血色,甚至白的有些吓人!
奶奶突然将手里的朱砂罐交给我,然后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对我说了一句:
“酒儿,你不是问过我,关于你爹和你娘的事儿么?”
“……嗯。”
“你……天生阴体,同样也是个阴胎。”
奶奶刚一说完,王老五不知被什么呛到了,猛地咳了几声,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惊讶,看来这事儿连他都不知道。
我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有腿垫着,手里的朱砂罐早就摔了。
什么叫阴胎,几个钟头之前我或许还不知道,但现在心里一清二楚。
奶奶指了指我手里的朱砂罐继续对我说:
“棺材里的那些罐子,你都挨个儿待过,这事儿牵连太多,所以现在也只能告诉你这些。”
之后奶奶又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不管我如何追问,但奶奶总是答非所问,只是在反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那意思是说,只要我入了阴行,就总有一天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奶奶的反常,让我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之后奶奶告诉我们,这女尸之所以会化煞,是她在缝尸的时候,女尸沾到了我的
血!
极阴的身体和鲜血,会加速激发煞体。
必须要让女尸下胎,只有阴胎平安降生,这子母煞才算是解了。
这里头当然也有丧家的责任,他们未设灵堂,未供香火,导致女尸无家可归。
古代有种说法,叫做‘母凭子贵’,这是她唯一的念想,也是唯一的希望。
但现在腹中的孩子已经成了阴胎,连个名字都没有,贵从何来?
而且,奶奶还说,女尸在我耳边说的话,和她听见的,根本是两件事儿。
我听见的是‘安胎’,奶奶听见的,是‘公道’!
“酒儿,待会儿记得接完阴,用朱砂罐将阴胎供奉好,你的使命就算完了。”
奶奶说完这话,我当即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给我和奶奶,分别提了不同的要求,只要其中一个无法达成,她就必然会化煞!
安胎还好说,但这公道……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讨得回来的。
所以她应该是等不及了,因为阴胎落地,她就必须要入轮回。
可……心愿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