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狗叫猪嚎,小孩的哭声尖锐刺耳,看来是田保山那两个闺女被饿着了,没吃没喝正在哭闹。
孟桃走到门口,听到周世安的声音和现任大队长包顺风的大嗓门响起来,便加快了脚步。
进到院子,看见除了周世安和大队长,还有妇女主任,另有三个年轻男人在昨夜烧了大半的柴草堆那边翻看什么,好像是大队民兵。
孟桃觉得自己扔的布团浸过煤油,应该燃烧干净了,不然被他们发现,可糟糕。
院子里还算干净,甚至堂屋看上去也没有多乱,昨夜叫人清理过了,厨房锅灶里,其它地方但凡能找到的煮好的食物,统统收集拿去深埋,毕竟有“毒”的东西,大意不得。
田阿贵、田香兰昨夜连夜送去公社卫生院了,此时不见田家其他人露面,两个女娃坐在木凳上尖声哭嚎,旁边蹲着个人,用块黑布巾包起半个头脸,手上颤巍巍捧碗米糊糊,拿小勺要喂,小孩却不肯吃。
孟桃看了两眼才看出来,这个把自己包得像个巫婆似的女人是王水凤。
似有所感应般,王水凤转过头来,布巾下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立时撑大两倍,迸射出万般恨意,猛地直起腰,抓起地上一根木柴就朝孟桃砸来,咬牙切齿骂着:“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千刀万剐的……”
大队长包顺风一把拉开孟桃,木柴落空。
包顺风大喝:“王水凤!今天抓到你了,你果然虐待桃花,我们这么多人在呢,你就敢这样,往天不知把人打杀成什么样!”
王水凤喘着粗气,布巾遮挡了半个脸,她又刻意低头,看不清脸上神情,半晌说了句:“我没虐待。”
“那这木柴怎么说?亲眼看见你还狡辩。”
“我是气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夜不归家,不知道跟什么野男人浪去了。”
包顺风:“……”
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明明是你们田家人在浪,反倒攀咬别人。
妇女主任走过来:“王水凤,你少胡扯。昨夜桃花去了扫盲班学文化,你们家出事,她回来了,是我不让她进门,你自己知道是为什么,昨夜你们家的情况,不安全,所以我安排桃花跟周翠玲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