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郎吃下了药,很快就睡了过去。
堂屋内,那年轻妇人斩钉截铁,说屋里的岑大郎就是个骗子。
这个年轻妇人便是从桃花县嫁到青山寨的。
“我们桃花县只有大川乡的人说话才带口音,我就是大川乡的。”
山桃忙问:“那小川乡的人说话的确不带口音吗?”
妇人笑了:“傻妹妹,哪有什么小川乡,我骗他的,他呀,根本就不是我们桃花县的人。”
琇莹也不是从桃花县跑出来的,这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倒是岑大郎方才那个凶狠的眼神,叫山桃心有余悸。
“既然是个骗子,那咱们先把他绑起来,明早再报官。”
赵五叔等人都点点头。
“你们放心吧,我公爹给他喂了安魂丸,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饶是如此,赵五叔等人还是将岑大郎捆得跟个粽子一样。
妇人是赵家哥哥特地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这岑大郎到底是不是个骗子。
天黑山路难行,赵家哥哥自然还要把人再给送回去。
那赤脚大夫就在此时忽然开了口:“此人不可久留,要万万小心他啊。”
他说话阴恻恻的,众人心里一惊,忙问他缘故。
赤脚大夫双目沉沉:“他身上的伤都是刀伤,从痕迹上看,都是他自已砍的。”
众人都骇然。
这个人的心得有多硬,才能狠得下心对自已下手。
赵五叔当即就警告在场的男人们:“这些日子咱们得加强村里的巡防,莫要叫骗子得手。”
大家伙都没见过这么心狠的骗子。
赤脚大夫摇摇头:“是得小心啊,能对自已下这般狠手的人,所图甚多。”
村里人有了戒备之心,又得知岑大郎不是好人,干脆就把岑大郎关进村口的土地庙,着人三班倒,看着岑大郎,就等着天一亮,便去报官,将岑大郎扭送官府。
山桃万万没想到回家路上还会惹出这样一场风波。
虽则岑大郎吃了安魂丸,又被绑起来,还有这么多人看守,可山桃心中还是很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贾老太说要回家睡,她想了想,拉着她奶就睡在赵五叔家中。
赵五婶很热情,一边给祖孙俩铺被褥,一边笑道:“刚刚山桃不说,我也想着叫你们俩宿在我家,你们家里的被褥好些天没晒了,冷锅冷灶的,哪能睡人呢,大娘,我家地方小,你可别嫌弃,今晚和山桃先挤一挤。”
贾老太沉着脸,嘟着嘴不大高兴,倒不是给赵五婶甩脸子,而是在嘟嘟囔囔地骂岑大郎:“今年不太平呀,拐子也多,骗子也多,怕是要闹灾。”
山桃忙扯了她奶一把:“奶,别瞎说。”
前世虽说附近县城山匪闹得厉害,可老天爷没翻过脸,对老百姓还挺好,一年四季风调雨顺,庄稼地里都没遭过灾。
她奶纯粹是瞎说吓唬人呢。
贾老太却不依不饶:“咋就瞎说了,拐子骗子一多了,咱们老百姓可不就是要遭灾?赵五家的,回头儿你给赵五吹吹枕边风,叫他多上点心,也叫村里人多防备着点,出门在外找些人作伴,尽量走大路,别贪近便走小路。”
这番话倒在理儿。
山桃就没阻止贾老太。
待赵五婶走了,祖孙俩熄了灯,贾老太才叹气:“桃儿啊,我做的孽太多,手上沾了不少血,如今重活一次,能救一个人便救一个人,算是赎罪吧。”
山桃本来都要迷迷糊糊地睡了,贾老太话音未落,她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手上沾血?奶,你啥意思啊?你杀人啦?”
娘呀,她只知道贾老太偏心眼,喜欢撒泼耍赖,还卖过傻大柱,可不知道这老太太杀过人啊。
怪不得她奶这么怕官府的人呢,就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呗。
“你才杀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