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宫中,气氛正严肃。
御书房内,空气沉沉,皇上端坐在龙案后,太监们胆战心惊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龙案前。
左边站着辰王,男人负手而立,面庞冷硬,周身气息很冷。
右边,坐着受伤的太子。
宗政御今日穿着白衣,受了伤后,脸色苍白,腹部裹着厚厚的纱布,鲜血浸了出来,在白袍的衬托下,明显且刺目。
他虚弱的坐在那里,闷声低咳着,嗓音嘶哑得像是垂危的猫:
“七弟……咳……”
刚开口,便虚的咳不停,腹部的鲜血也浸得更多,更触目惊心。
“七弟……”他喘息,“你我自幼亲如兄弟,情同手足,我待你从来别无二心,想不到,咳咳……想不到
你竟这么容不下我……”
“你若是想要太子之位,我给你便是,不必为了一个冷冰冰的位置,损害你我的兄弟之情……”
他握拳掩唇,不停的低咳着。
言语谦逊,温和有加。
仿佛他是一个宽厚、仁爱、善良的兄长,而宗政辰就是一个为了太子之位,冷血无情、残杀兄弟的恶魔。
太监们深深的埋着头,只敢用耳朵听,一个字都不敢哼。
宗政辰冷眸扫视太子,上下打量一眼,“见大哥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
嗓音冷淡,不温不火,不喜不怒:
“像大哥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晓我的秉性,我还不会愚蠢到谋害太子时,故意留下这么大一块玉佩做证据。”
他要办的事,说一不二
,干净利落,从不会留下把柄。
他抬眸望向高座之人,拱手道:
“父皇,此事有诈,儿臣蒙冤,还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限,儿臣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拧着眉头,板着脸,面色一直沉得难看。
“咳……七弟,我也想相信你。”宗政御虚声道,“可是……咳咳,你的贴身玉佩在卫侧妃身上,岂会有假?”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拿到你的贴身之物?”
光是这一点,便无法解释。
卫侧妃若是还活着,不难查出玉佩的来由,但现在死无对证,无处可查。
皇上的剑眉又蹙紧了三分。
他自然是相信辰王。
但,他是一名父亲,更是一国之君,不能凭借个人的喜好办事,必
须依照证据。
太子遇刺,社稷动荡,并非小事,即便他想偏袒辰王,可又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
“老七,你作何解释?”他给辰王争取机会。
宗政辰沉声:“父皇,请给儿臣三日,三日后,若是不水落石出,儿臣自行请罪,愿卸任归往封地,无召永世不归!”
皇上震了一下。
这也太严重了?
宗政御眼底滑过一抹深光。
永远离开帝都,永世不回,便失去竞争储君之位的资格,只要宗政辰走了,他便能高枕无忧了。
薄唇轻扬,抿开一抹和善的笑:
“七弟,你我兄弟之间,不必闹得这么僵,咳咳……”
他闷咳两声,“不如这样吧,大哥让一步,这三天你先查一查,你也让大
哥一步,把影卫军的兵符暂扣宫中,让大哥也心安些,如何?”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的气氛陡然凝肃。
影卫军!
兵符!
这支军队是宗政辰的亲信,这些年来,影卫军跟随他南征北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个个以一敌十,能力非凡,是足以与御林军媲美的武装队伍。
宗政御伪笑道:
“七弟放心,我只是受了伤、没有安全感,担心会被再次行刺,这才想要兵符,三天后,等你查清了此事,我再把兵符还给你。”
他笑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