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我好好地查!”老太太将拐杖往青砖地上重重一叩。
……
上半晌沈阔去了一趟衙门,偷偷送了一千两银子给下头官差们,因着事儿来得太急,尚未挂出悬赏令,而没银子他们办事也不尽心,只得他自己贴银子了。
如此,他还觉不够,立即传了几个酒肉朋友来见。
这些人中有认得扬州城内的小偷劫匪的,还有与城外山上的土匪头子有交情的,总之,一共四个人,沈阔请他们上杜康酒楼喝了一顿酒,请他们去打听消息了。
如此他这才稍稍安心,脑子里那根弦松了,他便倒在雅间的塌上补起了觉,小憩了会子,忽在睡梦中听见楼下嘈杂。
他不耐地掀了被子起身,“咚咚咚”下楼,还在楼道里便听得几句吵嚷。
“昨儿静安寺出事儿了,你们可知道?”
“听说沈家二太太教贼人掳去,下落不明,不然今早上大街上怎会到处是捕快?”
“哟,甚么人啊?连沈家的二太太都敢劫?为了点儿银子把命搭上,值么?”
“啧啧啧,怎么不值?你没瞧见沈家二太太那小模样,前几日就在这酒楼,我瞧见了,要能让我睡一回,死了也值!”
只听“砰”的一声,一白瓷酒杯精准无误地砸中了那酒客的额角,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哪个王八羔子敢——”那酒客捂着额角,朝沈阔望过去,他神色一愣,后半截话生生吞了回去。
酒楼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聚在沈阔脸上。
沈阔袍子一撩,朝那人缓缓走过去,直把人看得低下脑袋,不敢言声儿了。
沈阔知道这些粗人口没遮拦,酒桌上就喜欢说些荤话,较不得真,尤其人家还是客,可他今儿就得借着这人,遏住流言蜚语。
他递了个帕子给那酒客,目光却扫了眼众人,向众人拱手道:“承蒙诸位抬爱,看得上我这小酒楼,愿意常来光顾生意。昨儿我妻子失踪一事想必大家伙儿都听闻了,如今我正是心急如焚之时,可竟有人在我的酒楼里吃着酒,还编排我妻子,这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厚道了?”
有些事儿没挑明,大家就当个玩笑话听听,可人家丈夫都挑明了,那些腌臜话便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应当被指责的。
立即有人和道:“不错不错,有些人吃了几两酒便醉了,屁话一箩筐,就是欠揍!”
沈家虽退出盐业了,可在扬州的威望不容小觑,一时间众人都附和起来,那酒客连脸都不敢捂了,立即斟了三杯酒向沈阔赔罪。
沈阔领了他的情,而后高声对众人道:“今儿这顿我请了,诸位若是有谁瞧见我太太了,记得来告诉我!”沈阔说罢向众人敬了一杯酒。
众人哪有不应的。
于是方才还说着沈家二太太恐怕遭歹徒玷污的酒客们,纷纷改口说起了沈阔护妻真汉子,掳人的歹徒丧尽天良,无知无畏等语。
沈阔很满意,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往外去了,忽的掌柜跟了出来,附耳将上回江流吃醉酒戏弄容瑾,容瑾扇他一耳光的事说了。
“你为何不早说?”沈阔恨得牙槽紧咬,而后,他立即钻进马车里,去寻方才那几位帮着寻人的朋友去了。
那边厢,容瑾睡了一整日,眼下才悠悠转醒,不过醒了同没醒没两样,眼睛被蒙着,口里还塞着块布,想要活动活动手脚却动弹不得丝毫,想来是被绑在椅子上了。
她呜呜呜地叫了几声,忽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接着是极轻极轻的脚步声过来,“姐姐,我来给你喂饭的,待会儿我把布拿开了,你可不能乱叫哦,若是让他们听见了,连饭汤也不给您你喝,你就只能饿肚子了。”
这是个清脆的女声,听着应当不过十三四岁年纪。
接着,口中的布被扯了开去,容瑾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立即一口清汤便灌了进来,她不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