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不再过问,由着容瑾处置了,只叮嘱一句:“莫张扬出去,苏韫那件事儿咱们沈家对不住他们,就算给他们留个体面。”
容瑾颔首道:“我省得。”
话音才落,前厅便来人请容瑾见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太太。
容瑾纳罕,苏太太没下拜贴便急急登门,难道是听闻了苏潼下药一事?
她快步去了正厅,只见一个紫衣妇人手里捧着盏茶,不住往外张望,一见容瑾她面色便垮了下来,急急上前,“我要见你家邱姨娘,她人在何处?”
容瑾忙和颜悦色地拉着苏太太请她坐,“苏太太您莫急,她今儿一早出门去了,您有甚么话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苏太太上下打量了一眼,摇着头道:“你便是二太太罢,此事你料理不来,我得见你家老太太!”
“祖母年岁大了,若无要事我们都不去打搅的,如今沈府阖家大小事都经我的手,您别看我年纪小,有些话您同旁人说还不一定好使呢,先同我说说看,若是我真料理不来,便去求教我婶子和祖母,”容瑾不疾不徐地说着。
苏太太见容瑾是个小姑娘,也就不客气了,茶盏一顿,站起身指着门口高声道:“把你家里那杀千刀的大郎给请出来,我有话要当面问问他!”
今早,苏韫做了个噩梦,而后支支吾吾将沈度侵犯她一事同自己母亲说了。
苏太太听了险些背过气去,她虽喜沈家送的两个铺面,可想想这是自己女儿用身子换来了,她便忍不住要来讨公道。
于是一大早她便气冲冲上门,也不顾什么礼数,就想问问那母子两个怎干得出这禽兽不如的事来!
容瑾见状,便知她已知晓内情,于是忙屏退了仆妇们,压声道:“沈太太您别嚷,回头奴婢们都听见了,往后苏大小姐在府里如何抬得起头?”
苏太太也是气昏了,她当即大喘了几口气,压低了声调咬牙切齿道:“你去把邱姨娘和那畜生给我寻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们还有没有良心,我十月怀胎养了十多年的闺女被坏了身子,一个妾就打发了?我那时还怪道呢,韫儿做你沈家的儿媳妇是高攀了,可做妾也绝不能够,那孩子怎能答应?我还当她真心喜欢你们家大郎,原来是为这个!还有潼儿,她人哪儿去了,那日她也帮着你们来骗我,把我是骗得团团转啊!”她把个小几拍得山响,“那忘恩负义的东西,枉我养了她这么多年,临了帮着外人来骗我,让她滚出来,我今儿非得揭了她的皮!”
容瑾忽觉苏潼在沈家做的污糟事儿也不必告知苏太太了,她只不过是苏太太养大的庶女,凭着这一件,回去也够她受的。
于是,容瑾一面安抚苏太太,一面吩咐把苏潼请来。
“太太您消消气,消消气,”容瑾亲自斟了杯茶递上去。
苏太太接过茶盏,望着容瑾,大约觉她面善,脾气还好,骂不出来了,当下便滚下泪来,拉着容瑾的手道:“你还没做母亲,不知道我们当娘的心,我恨呀,我真恨死你们了!我家韫儿生得多好啊!多少人家踏破门槛来求娶,虽然不如沈家大富大贵,可人家许的是正妻之位,你们家那个杀千刀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要了她的身子,还让她做妾,我……我……”苏太太说着说着哽住了,鼻涕眼泪齐下。
容瑾看着她可怜,忙把自己的帕子递上去。
她也看不上沈度糟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还让人做妾,且昨儿邱姨娘还利用她把苏潼这狗皮膏药甩脱了。而她分明知道一切却又只能憋着,她心里不服,非得做点儿什么事往邱姨娘心上也捅一刀,让她难受不可。
于是容瑾大着胆子道:“苏太太,我本不该插手我大伯哥房里的事,可看您这样我也不落忍,若能让苏大小姐做正妻,您心里这个坎儿能迈过去么?”
苏太太倏地抬眼,她今儿就是为这个来的,只是不好自己张口罢了,于是她一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