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一出永宁堂,一颗乱蹦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心道往后在说起生孩子便得赶紧得溜。
随后她快步返回浅云居,管库房的张妈妈战战兢兢立在屋里,禀报说清点物件时发觉去岁新进的一对儿唐三彩骆驼栽乐俑不见了,她寻遍了东西库房,甚至连手底下人,近一个月到库房支取东西的奴婢都问过了,也无收获。
那是件很有年头的古董,丢了可不是小事。
库房一向不许人随意进出,且上了一把大铜锁,能在张妈妈的眼皮子低下偷东西,那只能是她手下那帮奴才了。
容瑾于是命辛妈妈和王妈妈把管库房的一共二十二位仆妇,无论是管事还是小丫鬟,都带去审问,只是不能动刑。
此事交代完了,已是午饭时分,容瑾还不见沈阔回来,便吩咐红袖道:“你瞧瞧去,可是祖母留他用午饭了?”
红袖说没有,“方才奴婢便见秋纹回来了,一脸的不高兴,奴婢便去问了几句,原来老太太来了兴致,领着新来的两位小姐和二爷他们去橘园看橘子去了。听说那苏二小姐总往咱们二爷身边挤,还招二爷说话,二爷烦了,便借口酒楼有事出了门,秋纹为此气了个半死。”
容瑾扑哧一声笑出来,感叹道:“爷们儿长成崇明那样儿,可不得招人喜欢?往后还有的醋吃呢!”
自然,容瑾说的吃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秋纹。
其实这些日子容瑾一直暗地里观察秋纹,发觉这丫头除了人懒些,爱摆架子些,其余没什么可挑剔的。她伺候沈阔尽心,也没什么心眼子,且是老太太拨过来的,抬姨娘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至于那个献殷情的苏二小姐么?容瑾看她第一眼便知沈阔不会喜欢那样的,披金戴银的,俗了。
两三日后,入画这个包打听又同容瑾抱怨了一件事。
“奴婢听闻前两日邱姨娘专门领着新来的两位小姐在和玺路转悠,二爷从外头回来,总能“偶遇”她们。不是说那两姑娘是为大爷预备的么,怎就堵上咱们二爷了?就这还是大家小姐呢,没羞没躁的!”
“入画,你说话当心些,”容瑾肃道:“这是在我房里,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怕是要说我带的人口无遮拦,编排他们沈家的主子呢!”
入画撅着嘴低下头,弱弱应了声是。其实她平日里也不这么编排人的,只是想着自己作为容瑾身边有头脸的丫鬟,将来指不定要收房,她可不愿有人先来占坑。
容瑾这便摆手命她退下,而后一手揉了揉额角,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净瓶里的花枝。
那样一个美人,天天在沈阔跟前晃悠,也难保他不喜欢,万一哪天昏了头看上了怎办,那可是邱姨娘的亲戚,回头浅云居非闹个鸡飞狗跳不可!
于是,当日用晚饭时,容瑾冷不丁问了他一句:“你说那苏二小姐生得美不美啊?”
沈阔全没在意,专心致志用银筷子剔鱼鳃后的嫩肉,“美啊,就是打扮得俗了些。”
“那比之我如何呢?”容瑾用筷子挑了挑米饭。
“旁人怎么看我不晓得,在我眼里姐姐最美!”沈阔终于剔下那块月牙肉,搁在容瑾碗里,“这个嫩,好吃。”
这话说得十分自然,没一点奉承之意,仿佛发自肺腑。
容瑾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过了年你便十六了,这年纪也差不多,祖母大概一早便想抱曾孙了罢,所以才会吩咐厨下日日给咱们送送子汤,这回她看那两个苏家小姐生得好,兴许动了心思想指给你做妾,不过这我可不答应啊!邱姨娘的亲戚,品貌再佳,也不能入浅云居,你说呢?”
沈阔从她说第一句话就开始窃喜,这会儿高兴得连筷子都有些握不住了,激动得想起身对着虚空打两拳。
“姐姐嫁过来那一日我便说了,往后姐姐说甚么便是甚么,浅云居里所有奴婢,甚至我沈阔,都由你调遣!”沈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