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两个婢子忙又来搀她。
接着,沈世坤和沈世阎也过来搀老太太,劝容瑾起身不必再跪着了,沈阔则是帮着老太太搀容瑾,一个劲儿让她起来。
她能起来么?绝不能!
于是她顺着老太太起了身后,“扑通”一声又跪倒了,对着排位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您们心疼我,可做错了事儿便该罚,不然岂不是坏了规矩?我方才既说了跪祖宗,那便是真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孩子,我真不舍得你在这儿跪上三日三夜,就跪到今儿夜里,成不成啊?”沈老太太一手搭着容瑾的肩,轻轻拍着。
“老太太都说话了,你便从了她老人家罢,”沈世坤声口严肃得近乎命令。
“就跪到今儿夜里罢,回头二十板子下去,还得你照顾我呢!”沈阔也道。
既然如此,那便却之不恭了。
接着,其余人等退出了祠堂,唯有容瑾一人在一群陌生的祖宗前“忏悔。”
老太太命其余人先行,她与沈世坤在众人身后慢悠悠地走着,枝头喜鹊喳喳叫,把芙蓉园里的粉的白的芙蓉叫开了,如火如荼地盛开一大片。
沈老太太遥望那芙蓉花,眼中有喜意,有憧憬,“世坤啊,我这回选的人不错罢,你瞧,多明事理的孩子,更要紧的是,崇明听她的话,他那犟脾气多少年了,今儿却能因着容瑾几句话便向你认错儿,往后会愈来愈好的。”
沈世坤面色微微一变,并不言声儿。
其实沈世坤也觉容瑾这儿媳娶得不错,只是…老太太看人的眼光不一定准,譬如当初她看中孔氏,便拆散了他与邱茹,强命他娶孔氏为正室,二人终成怨偶,为此,沈世坤甚至有些怨怪自己母亲。
“既然如此,该交给崇明的生意便交给他罢,也是该他历练的时候了,你爹便是在你十五岁时,开始把生意一点一点儿交给你,你也该如此,指点个几年,崇明才能担得起沈家这副担子啊!”沈老太太语重心长道。
沈世坤扶着老太太的手肘,一步一步行得极缓,却低着头不答话。
“怎么的,你仍是不同意?”老太太急了,顿住步子看向他。
“依我看,崇兴才配接我的班,崇明……”沈世坤极不屑的,哼了声道:“不给我惹祸便谢天谢地了!”
老太太连连摇头,拍着沈世坤的手道:“世坤啊!你放下偏见好好看看崇明,十一二岁从账房支了几万两银子开赌坊,没借谁的势,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办起来的,直到如今还为府里赚着银子呢!真是全扬州再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能干的了!”
沈世坤哼笑,“那不还是借了他老子我的势和银子,不然他能开这么大一个赌坊?”
“那要不你去试试,你看看自个儿能做得比崇明还好么?”
“我才不稀得做那营生!”
“你呀,好好看着罢,崇明只要走对了路,往后有大出息,至于崇兴,他也是个好孩子,可守小业还成,要造大业,还差点儿火候。”
母子两个争论起谁才配接沈家的班,而那头先行的沈阔一点儿不磨叽,命小厮将自己绑在长凳上,没一会儿,三四个板子便落下去了。
初时他还能忍着不吭一声,后头闷哼起来,汗水聚在额头汇成一股流下来,滴在青砖地上一摊。
待十个板子下去,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沈老太太和沈世坤终于赶来千秋堂,堂前的人已被打到第十五个板子。
沈阔那白绫撒花裤子上见了红,沈老太太远远看见了,急得紧抓住沈世坤的袖子,劝道:“得了,叫停罢,再打下去要打坏了,他也是娶了媳妇儿的人了!”
沈世坤也看得眼皮子直跳,可他错开眼,嘴硬道:“这可是他自个儿领的罚,我若不打够,他还当我心疼他!”
几句话说罢,剩下五板子也打下去了,沈阔已不省人事。
沈老太太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