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地走过去,“你寻我何事?”
若是以往,他们定要插科打诨一会子,如今定了亲了,反倒倒疏远了。
“带你去看你的嫁妆。”
“我的嫁妆?”
……
而后,容瑾便被沈阔领出府,上了一辆马车。
记得先前从白府坐马车赶回来的那一次,为避嫌,沈阔不能与她同乘,便坐在车辕上吹冷风,眼下二人定亲了,终于可以坐在一处了,可他反倒不自在起来。
马车辚辚向前行驶,逼仄的车舆内,容瑾身上特有的冷香萦绕在四周,沈阔被淹没在这芬芳里,气息久久不平。
因道上行人众多,马车忽快忽慢,一顿一挫,那顿挫之感研磨着他的身体,缓缓的,令他再按捺不住。
容瑾为免尴尬,便撩了秋香色帘帷往外望,然而那颗心扑通扑通乱蹿,扰得她什么也看不清,听不见。
渐渐的,她终于放下帘帷,率先开口:“往后我们成亲了,我该唤你甚么?”
“你仍唤我崇明,我唤你容瑾,或是……姐姐?”
在那些绮梦里,他便是这般唤她的。
沈阔身子微微发烫,他觉着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对于一个未经人事,却正当年纪的小哥儿来说,单单与自己的未婚妻坐在这逼仄的一角,便足够磨人了,偏这人身上的冷香还那么对他的胃口。
眼下,沈阔满脑子都是那些羞耻的梦,身上的某处也不可抑制地肿胀起来。
“太热了,”沈阔一手甩开车帘,身子侧对着容瑾,躬身走出去坐在了车辕上。
容瑾望着那微动的秋香色锦帘,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用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子。
两人隔着帘子,容瑾反倒能自如地同他说话了,“诶,你我的生辰八字,你请大师算过不曾?合不合得来?”
“庚帖不过拿来做个样子罢了,”沈阔的声口漫不经心,“合不合得来我都娶你,何必多那一道手脚?”
合着在程家过不了的那一关,在他这儿全然不是个事儿?
“万一不合呢?万一我克你……崇明,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祖母不管这事儿么?”
“我祖母把此事交由了我堂姐,我又把事儿揽了过去,而后找了个道士明他胡诌了几句,我祖母便信了。”
其实沈阔寻玄清观的道长算过,二人八字并不合,可他一向不信命,不信神,因着八字不合便决定娶不娶容瑾,不是太荒唐了么?
于是他随意寻了个道士,给足银子让他说些假话,把老太太忽悠过去了。
容瑾忍不住抿了抿唇,其实她从不是个在意世俗规矩的人,只是在那规矩繁琐的大宅院里待了两年,不得不讲规矩。如今她要嫁的是个不守规矩的爷们儿,想想其实也有好处,至少她可以自由自在,不用再装样子了。
不过,她只乐了一会儿便笑不出来了,沈阔哪是不守规矩,他分明离经叛道!
在一声冗长的“吁”声中,马车停了下来,沈阔跳下车辕,立在马车旁替容瑾撩车帘子。
容瑾提裙走出来,想也没想便扶着他的手踏下马扎,抬眼一望——“千金坊”三个鎏金大字在日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难道他所谓的看嫁妆便是参观他的赌坊,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居然随他入赌坊,这……太不合规矩了!
不过,从未去过赌坊的容瑾心里猫抓似的,想进去瞧瞧。
此时沈阔已从马车里拿出她的幕离,让她戴上,双手抱胸道:“走,让那帮伙计见见他们的东家娘子。”
容瑾只顿了一顿,便立即跟着他往千金坊去了。
没有意料中震天的高呼和闷臭的汗味儿,只有摇骰子的清脆声响,和并不粗鲁的叫骂高呼声。容瑾透过幕离往外瞧,看不清赌客们的面目,然而晃动的几个身影端正挺拔,不像粗鄙之人。
容瑾缓缓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