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眸光愈加冰冷,调转视线,多看她一眼心里的烦躁便多一分。
徐孙氏和雀儿,究竟谁对她真心她分得清楚,方才之所以呵斥雀儿,一则徐孙氏是长辈,多少给她留些体面,二则恐怕落梅在外头,在女儿面前数落母亲,忒不懂事儿了。
徐孙氏显然没反应过来,“瑾丫头,这是甚么意思,难道你真要与我断绝干系?”
“其实雀儿方才说得不错,林家每年一百两纹银让你养着我,我实不欠你甚么,你待我……哼,有些事儿掰开了说伤了情分,罢了,我便说开了罢,我与徐家的情分其实不过如此,方才那一百两纹银,还有答应让落梅在我院子里住上三个月,这便我最后的情分了,应或不应随你,总之下回你再来寻我,我都一概不见,不管。”
这时徐孙氏才真手足无措起来,她望着容瑾那冷肃的神色,良久,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呢喃些什么,最后终于意识到容瑾脸色不改,知她是真狠下心来了。
她真悔啊!恨当初不听自己老头子的话,好好待容瑾,她眼皮子浅,没成想容瑾还有被接回府的一日,而自己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人心失了,一切都晚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在临走前宰一笔,如此才对得起自己今日强挤出的眼泪。
“好!既然瑾丫头你如此狠心,那我往后也不再来叨扰你了,只是我把你妹妹放在林府,万望你看在从前的份上,好好照料她,若遇见好的,高如贵家公子,低些的,便是府里的管事、庄头也好,为你妹妹寻个好人家罢!”
徐孙氏可是在来之前便对落梅好一番叮嘱,要使尽浑身解数吊个金龟婿回来的。
落梅模样生得很不错,虽比不得容瑾,也可是徐家巷的一枝花,徐孙氏自认做个富家公子的妾室,绰绰有余,况且还有容瑾在呢!
容瑾的性子徐孙氏最清楚了,这人良善,嘴上再决断,心里也还是惟愿他们徐家好。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她才敢过来打秋风。
而徐孙氏看得不错,能帮的容瑾确实会帮。
容瑾轻轻颔首道:“只要她安分,我会为她打算的。”
容瑾自认管事庄头还是能指给落梅的,不过,她也会考察落梅的品性,若还是原先那略孤僻执拗的性子,也还好,若有旁的坏心思,她必定把人送回去。
这时,红袖将落梅带进来了。容瑾便又拉着她过来说了几句话,问她愿不愿意来林府住几个月,落梅高兴得很,点头说愿意,却仍不愿喊容瑾姐姐。
没话说了,屋里又默下来,尴尬极了。
容瑾瞥一眼玉几上的塌饼,软趴趴的,煎得也太过了,外皮都脆了,其实并不好吃。
大约默了半盏茶的功夫,雀儿回来禀报:“小姐,太太说就安排落梅小姐住您的院子,每月也照例给二两的月钱,衣裳首饰需置办的吩咐下去便是了。”
屋里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容瑾尤甚。
虽然朱氏不大喜欢容瑾,但对外她向来很有大家风范。
随后,容瑾便吩咐包几样咸点心给徐孙氏带上,再遣红袖送徐孙氏出门,最后在雀儿耳边吩咐让把倚梅院的西厢房收拾出来,雀儿不情不愿地去了……
容瑾则领着落梅出了隆安堂,在春熙院外院逛,教她认地方,顺带着问她姑父的腿伤如何了。
“爹爹的腿已好了许多,只是行路有跛相,他为此常埋怨自责,甚至不愿出门见人,”落眉心回道。
她本与容瑾并肩而行,可因瞧着容瑾那褙子上云纹绣得绣得细致,便渐慢下布子落后容瑾一两步,目光不住往容瑾背上瞟。
容瑾听闻徐姑父的处境,恹恹的,心头如压着一块巨石。
正在此时,她一抬首,便望见不远处刻八仙过海的照壁旁,一身湛蓝锦袍的沈阔正疾步往大门口去,而他身后跟着的两小厮各背个大行囊,显然是要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