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留步!”秦公子终于回过神,疾步追了出来,此时他看向容瑾的眼简直泛光,对李氏夸赞容瑾容貌的溢美之词深表赞同。
容瑾回头瞥了那人一眼,也算个相貌堂堂、玉树临风的贵家公子,只可惜方才那事做得忒无理了,忒不正经了些。
那人走近了,容瑾到底顾忌着礼数,侧着身子朝那人一福,道:“这位公子,我一闺阁小姐,实在不宜与外男同处一室,恕我不能作陪了,”说罢便轻轻拉开李氏的手,快步走出园子。
李氏原地急得团团转,如此岂不两方都得罪了么?
谁知秦公子却是痴痴望着容瑾的背影,连连颔首,称赞道:“好!这个好!这位四小姐容貌明媚堪比日月,林夫人,您果真没哄我!”
李氏由忧转喜,本以为秦家哥儿瞧容瑾这般不知礼数,定然恼怒,没成想竟一眼看上了,那再好不过了。
她松了口气道:“那是了,我向来实话实说的。”
说罢她又请秦家大郎坐了一回,而后便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先往万寿堂,再去春晖堂,一个一个说服。
人说无利不起早,李氏可不是因好心才费尽心机地撮合秦家大郎与容瑾,而是她有求于秦家。
两淮那一十五万两的盐税贪污案,林仲也参与其中。
两年前,户部左侍郎徐阶被指派为钦差,与巡盐御史前往两淮查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那十五万两银子悄摸调了出来,却并未归入运库。
要想贪得不露马脚,至少文书和出入调令上得动动手脚,而这位徐阶正是林仲的老师,于是命林仲替他伪造运库调令,并销毁文书。
林仲为了还人情,甚至也不打听具体事宜便趁职权之办了此事。
其实这些腌臜事在户部多如牛毛,曾经户部便为了账面好看,将运丝的官船改为兵船,把账记成兵部的开支,就徐阶这要求,毛毛雨而已。
然而,谁知此事今年便被翻了出来,虽然林仲并未受贿,但渎职一罪是跑不了了,一个没留神便要停职查办,是以,林仲眼下正焦头烂额,但为了面子,暂不敢告知林潜。
李氏是个内宅妇人,想不出什么法子,一听说户部尚书秦家兴许帮得上,便立即与秦夫人套起了近乎,得知其嫡子正要纳妾,便忙不迭地把容瑾引荐过去了。
秦家大郎其实尚未娶妻,但其母坤平郡主今年入宫数回,为儿子求了个好姻缘,尚主一事几乎板上钉钉了。
要尚的乃是贵妃所出的静宁公主,那是个温婉平和的好姑娘,只是相貌……不说也罢。
是以,秦家大郎深觉自己娶一位裂唇公主是吃了大亏,便想着要纳个美妾来才算平胸中怨气。坤平郡主、甚至连尚未过门的静宁公主也几乎默许了,他这便找到了容瑾。
而容瑾此时已气愤地回了鸿雁斋,一进门便见容清坐在玫瑰圈椅里静静品茗,容瑾稍稍缓和了神色,“姐姐今日来此,是有何事?”容瑾急急解开系带,将白底绿萼梅披风褪下。
容清盯着她,“怎的了,一张脸黑得跟包公似的。”
容瑾在一旁的圈椅上落了坐,这便将方才种种告知了容清。
容清不住摇头,笑道:“婶婶这番作为,摆明了是看轻你,那男子又是谁家的,这般不懂规矩?”
“说是……是坤平郡主的长子。”
“是他?”容清手一颤,两滴茶水洒了出来。
她略略低下脑袋,盯着手中的定窑白瓷茶盏,轻笑道:“父亲是永宁侯,母亲是郡主,外祖是有军功又颇得皇帝器重的睿王,这一个可是真正的望族,底蕴深厚得很,圣上信重得很,妹妹何不答应了?”
容瑾拿眼觑觑容清,知道她心里酸,不愿自己嫁得较她还高,下她这个嫡女的面子。
容瑾于是忙接了话道:“姐姐想到哪儿去了,这样的高枝能轮到我来捡么?其中定有猫腻,且不说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