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心里委屈,她是真真落起了泪。
容清是嫡女,林潜对她最是宠爱,他也了解容清的脾性,轻易连句话也不肯多说,更不必说落泪了,他忙调了个向去哄容清:“二丫头,你……你别哭呀!你一哭,爹也没法子了!”
谁知容清却哭得更凶了。
林潜不知所措地站起身,看着两个女儿,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我去同她说,你们两个都莫哭了!”
二人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其实林潜简直不能更同意这两门婚事了,一个嫁入侯府,一个嫁入镇国将军府,都是高嫁,又是两情相悦,如此姻缘,有何不好?
且林潜在官场上的人脉又能大大拓宽,而他百年之后,女儿们还能扶持那两个不中用的儿子,简直不能再好了!
于是林潜冒着被朱氏踹下床去风险,求她去了。
两姐妹这会儿泪也干了,待人走后,二人互看一眼,都忍不住弯了嘴角。
二人吩咐婢子去回了朱氏,不去饭厅用饭,免得见了尴尬,而后容清邀容瑾去她房里,特地交代厨下给弄了几个清淡小菜。
其中一碗折耳根炒腊肉,另一碗苦菜炒虾皮,都是她自己花银子让去外头置办的野菜,就为吃个新鲜。
方才那一番口舌耗费了极大的气力,二人围着个小圆桌,吃得不亦乐乎。
容清禁不住问:“你与程宗纶做什么,怎会被太太发觉了?”
容瑾才用了口苦菜炒虾皮,苦得五官都错了位,她忙灌了口茶漱口,用帕子挡着吐在紫金釉洒蓝痰盂里,又抿了口茶这才道:“我也纳闷呢,太太在厅里忙得不可开交,我在芙蓉园,她从哪儿听见的风声就过来了?那长廊上没几个客人,且谁会多事去向太太告状呢?”
容清听得眯起了眼,搁下象牙镶金筷子,用帕子摁了摁嘴角,也跟着细细思量起来。
其实告状这般得罪人的事,莫说寻常客人们不会干,便是林府的奴婢也不干,朱氏又不会因此给告状之人打赏,如此还得罪了四小姐,岂不是没事找事。
除非此人恨极了容瑾!
容清和容瑾忽的都望向对方,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前些日子我给三妹妹送麦芽塌饼,她当着我的面都倒了,想来她对我积怨很深,还有二婶婶,上回万寿堂她说我八字硬,克她,她大约也不喜欢我罢!”容瑾神色沮丧,捉着双筷子不知该往哪儿夹。
“你还是留心些容辞罢,我与白公子的瓜葛,便是她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太太,”容清哼笑了声。
“她那是被太太逼的。”
“逼?”容清哼笑着看向容瑾,“可无人逼着她将一切都说出来,四妹妹,你一点儿不了解她,我从小与她玩到大,早将她看透了!”
随后,从容清口中,容瑾得知了一个全然不同的容辞。
容辞姨娘早死,自小养在朱氏名下,幼时与容清同吃同睡,好得同一个人似的。
她那时最会扮乖讨林潜和朱氏的好,可容清到底是嫡女,诗书上天赋又颇高,哪怕她站着不动,林潜夫妻俩也更宠她。
九岁那年有一回,林潜考孩子们诗画,容辞竟然偷了容清先前的画作,在几位哥哥姐姐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容清那时气愤得很,却也不愿伤了姐妹和气,便隐忍着不说。
可朱氏慧眼如炬,自己亲女儿作的画,笔锋用色自有特点,她于是毫不留情面地指了出来。
容辞没脸透了,当日还被关了禁闭。
事后容清念着情谊,主动和好,二人才又同归于好,形影不离。容辞也再未行如此下作之事,甚至时时处处护着容清,太太也愈来愈看得上她了。
“可我瞧着她待二姐姐确实极好,想来是改了罢?”容瑾试探着问。
容清轻轻摇头,眯着眼,似乎自己也有些疑惑,“我说不准,我总觉着她……有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