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打的,连太太也不给她体面,她算什么呀!府里人都看不上她,人家程家能看得上?”
一个阴阳怪调的女声,容瑾总觉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一旁雀儿已经捞起来袖子,就准备上前干架了。
“哈哈哈,话糙理不糙,不过四小姐生得貌美,委屈委屈去做妾人家总不能嫌弃了罢?”
接着便是一阵哄笑。
七月天烈阳似火,蝉鸣声又聒噪,容瑾本就烦躁得慌了,这帮人还来火上浇油,这不是逼她出手么!
“小姐,您让奴婢去教训她们!”雀儿胸口剧烈起伏。
容瑾按住她,道:“你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么?”
“谁?”
容瑾拉着雀儿继续往前,“上回她也是在这儿嚼舌根来着,也说我不配称小姐来着,你记起来了么?”
雀儿拧眉苦想了一会儿,忽而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碧喜么?张妈妈的外甥女,而张妈妈就是当初诬陷容瑾偷拿容清雉鸡羽的人啊!
一次对容瑾不敬她还能原谅,可要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悔改,编排主子,那她也就只有不客气了。
“既然她是伺候大哥的,那便交给新嫂子处置,”容瑾淡声道。
不多时便到了春晖堂,烈日在廊上撒下一片辉煌,那金光里立着两个婢子,满面晕红,一身绿衣,打蔫儿的鹦鹉似的。
若弗撩了竹帘入内,凉风扑面,十分舒爽。
只见朱氏一手搭着狮子纹翘头,半歪在云头榻上,一小丫鬟正她按揉额角。
近些日子为操持儿子的婚事,她劳累过度,又忧心着远在扬州的丈夫,看起来竟较年前老了几岁,尤其是眼角生了细纹,为此她方才连铜镜都打破了。
容瑾望着满身疲惫的朱氏,心有不忍,道:“太太保重身子,如今正则哥哥的婚事也了了,您多歇息歇息。”
“歇息?”朱氏坐直身子,淡淡看向她,“有你们几个我能歇息得了么?先前吃了程家寿宴回来,你爹罚你跪祠堂,为的什么你可还记得?”
“不守规矩,”容瑾起身,不卑不亢答道。
“亏你还记得!”朱氏目光凌厉,随即挥退了为她按额的婢子,“你与纶哥儿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他怎会舍命救你?你若做了败坏门风之事,也别再藏着掖着,如实说来!”
朱氏今儿派人送礼去程家以作答谢,程家收了礼却没留下旁的话,这意思不言自明,便是将此事定性为程总纶见义勇为、搭救弱女。
可几十双眼睛看着程宗纶将人抱出来的,那些嘴碎的妇人还不知将此事传成什么样儿,流言杀人啊!
而程家却摆明了不娶她过门,眼下便只有两条路,要么容瑾作妾,要么便是寻低等的人家早早嫁了止住流言。
“我从未做那龌龊事!”容瑾鼓起一双眼,盯着坐上之人。
方才被丫鬟贬低只能做妾,如今又被太太怀疑已与程宗纶有苟且,她再好性儿也不能忍。
朱氏被她这一盯唬得眉心一跳,却也并不示弱,居高临下与她对视……
屋内放了冰鉴和七轮扇,凉风阵阵扇过来,但二人的对视却几乎迸出火星子。容瑾身上一阵燥热,恨不能学徐家巷的婆娘们,叉着腰来一场泼妇骂街。
朱氏的目光却渐渐沉淀,她垂眸忖了片刻,终于相信容瑾,声口也温和许多,“如此便最好,我想你也不是那样不知廉耻的,如今你只有两条路,一则,你若真心喜欢纶哥儿,要与他厮守,那便只能做妾。”
容瑾的目光瞬间暗淡了,她明白朱氏会说这话,必是程家那儿没回应。
她捏着帕子,紧紧捏着,长指甲几乎要隔着帕子刺进肉里,她的心也掉进一个冰窟窿里,深深沉下去,兴许永远也起不来了。
“你也别怪我,程夫人向来说一不二,我为你说情也不管用,”朱氏道。
其实容瑾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