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色极佳的镯子,转身便走,一面走一面捂着胸口,她的心在滴血啊!
不过真正滴血的似乎不是她的心。
“姐姐,你……你流血了!”沈阔愣愣看向容瑾身后。
容瑾惊了一惊,回头一看,果然,她那白底绿萼梅长袄上两点指头大小的血印子。
她终于来葵水了?可为何偏偏是这时候,还是在个男子面前,要死了要死了!她什么也不懂啊!
容瑾半蹲下身,万分急切,“我……我大约是没留意弄伤了腿,你能不能再帮姐姐一个忙,去那儿,”她指了指女客所在的厢房方向,道:“上回与我一同救你那两个姐姐你可还记得,你让她们把我披风带过来!”
沈阔眼珠子溜一圈儿,似是想起来了,立即应下,拔腿往穿花小径上跑。
幸而他今年才不过十一岁,身板子还未抽条,看着显小,便是去了那女宾的坐席人家也只当是谁家不守规矩的小孩子,不会过于苛责。
雪还在下,到处都是出来赏雪的客人们,她没处躲看,只能靠着一颗梅树站着,时不时抖一抖身上的雪,对着厢房那处望眼欲穿。
渐渐的,容瑾惊觉雪愈大,可自己肩头却无雪,侧头一看,原来是程宗纶用原先那把石青色的罗伞遮住她的头顶,容瑾唬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她反手抱住身侧的腊梅树干,垂眸断续问道:“程夫人……程夫人可还好?”
程宗纶见她紧张得面色都变了,只道她害羞,便将伞递给她,他自己后退几步站在伞外,任由鹅毛大雪落在身上。
伞内的人惊慌失措,伞外的人也手足无措。
他站得有些远了,声音也不如寻常那般洪亮,容瑾心里慌,盼着他快走,便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似乎是替他母亲道歉,又说了什么病症,最后一句容瑾倒是听见了,他说:“明年四小姐及笄时,程某定送你一份厚礼。”
容瑾心道你我不过见过两面,你送我及笄礼,如此不合规矩,那时只怕你娘不仅要言语上羞辱我,直接提刀上门也不一定。
可看他面容诚挚,容瑾心底一点小小的希冀又燃起来了,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程公子快走罢,不然我便难做人了。”
程宗纶终于拱手离去了,没一会儿雀儿和红袖也过来了,容瑾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容瑾披上披风,由她们领着先行回府。
一回去,容瑾便洗换了一身,而后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汤,便滚进早已放了汤婆子,热烘烘的被窝里躺着去了。
容瑾曾听闻有些姑娘家初来葵水时疼得满地打滚,幸而她并无此症状,只是身子疲惫些,不过她却让红袖去回了老夫人,说自个儿初次来潮,体虚腹疼下不来床,老夫人便免了她这两日的请安。
其实容瑾是不敢去见老太太,毕竟她托她办的事儿显然成不了,回头再被她老人家骂一回忘恩负义,她可吃不消,能躲一日是一日罢。
不过因她回来得太早,有一趟热闹便没赶上。
据说满月宴上朱家二夫人和儿子也去了,是以那二表哥一用罢饭便去寻容筝,二人在一处亭子里说了好些话。
偏这情形被容清和容辞和好些夫人撞见了,容清自是不会乱嚼舌根,不过容辞么,恨不能广而告之这大姐姐在亭子里同二表哥多么言笑晏晏,离别时又是多么依依不舍。
次日这件事儿就闹到老太太跟前了,容筝自是不会承认的,她抗辩说:“不过是恰巧碰见二表哥,多说了几句话,大家都是亲戚,说几句话有什么妨碍?自家亲戚,难道见了面连招呼也不打?”
这话说得有理,容辞无法反驳,况且二人也确实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不过容清和容辞同容筝处得久,知道这大姐姐的性子,当时一眼便看出来她与二表哥之间有猫腻,只不过拿不出证据站不住脚,只得罢了。
没过两日,太太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