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扶住她的手肘,上回摔倒她不愿他近身,这回他终于搀住了她。命运也是如此,她躲过了第一次,第二回还是栽在他手里了。
只听听得“咣当”一声,一局棋被他的广袖带翻在地。
容瑾面色通红,瞬间甩脱他的手,慌忙中后退两步,连连致歉,“小女记得棋子摆放的位置,我重新摆,”说罢便去捡棋子。而程宗纶也蹲下身跟着捡,还有几个丫鬟也过来了。
两人同时伸手去捡一颗,容瑾烫了似的收回手,脸红得滴血,方才被他搀扶时的温暖触感透过锦缎贴着她的肉,她羞极了,怯极了,将头埋得更低,不敢抬眼瞧他。
可他离得她太近了,他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混着一股青草香笼罩了她,她被困住了。
心虚的容辞赶忙拉着容清往外走,急切解释道:“二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你呀,平日里也还规矩,今儿怎的这般莽撞,幸好人没伤着。”
“可她站在程家大公子身边儿,二姐你怎的不生气啊?”
“我有什么可气的,若能促成她们才好呢!”
这话让容辞起了另一层思虑,二姐姐已经如此看重四妹了么?竟连家世样貌如此出挑的男子也愿意相让,那四妹妹可真是个狐媚子,不仅迷爷们儿,连女子也逃不了。
而棋子捡起来之后,老侯爷也没了下棋的兴致,便算作平手了。
容瑾又致了几声歉后才从亭子里出来,此时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她终于走出那禁锢,不由深吁出一口气,却忽听见哔哔啵啵的声音,天空下起了雪粒子,往她脑袋上砸,又急又快。
一把石青色菊纹镶边的罗伞遮过头顶,容瑾回头,梳双环髻的小丫头笑意甜甜,将伞柄递给她,“小姐,这是我家公子让送来的。”
于是容瑾便循着望过去,亭中只剩下他一个,没有伞。
她接过伞收了,迎着他的目光走上前,将伞递还给他。
“想不到四小姐棋艺也如此高超,我爹曾说,棋下得好的深谋远虑,有大将之才,”程宗纶并不接伞。
“上回在你府上你还说读书读得好的女子聪慧颖悟,这回又说棋下得好的有大将之才,那下一回你见着绣花绣得好的,岂不又得赞上一声心灵手巧?”容瑾直直望着他的眼睛。
程宗纶百口莫辩,他现在无比悔恨上回跟容清多说了几句话,无比悔恨方才用一支腊梅骗了她,好像现在他已经成了专爱骗小姑娘的风流浪荡子了似的。
“这话我只夸过你!”程宗纶一脸严肃,双手背在身后。
容瑾淡淡哦了一声,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不过若是真有人绣花绣得巧夺天工,我夸一句心灵手巧又何如?难道我夸不得别人?”程宗纶似乎意识到某些不对劲之处。
容瑾一愣,将伞往他怀中一塞,转过身子,望着亭外乌沉沉的天。
雪粒子落在瓦楞上砸出噼啪的响,愈显得亭子里静谧,似有什么正在酝酿着。
她也不喜欢在他面前如此小器的自己,她不该是如此的啊!
“其实我不喜欢人家夸了我,又用同样的话夸旁人,如此廉价的夸赞,我宁可不要!”容瑾回头深深望着他。
她这时甚至有些怨恨程宗纶这张脸,她与雀儿,与爹爹用时间和血缘才建立起的牢牢的关系,竟然眼前人单凭一张脸,轻而易举地就拥有了。
她为何偏偏看上他呢?那种看一眼就想据为己有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契合,究竟为何发生了啊?
她以为程宗纶会当她无理取闹,谁知他却把伞再送给了她,“四小姐及笄了么?”
“什么?你……你什么意思?”容瑾后退两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知道什么意思的,四小姐何时及笄?那时我送你一份生辰礼如何?”
“不必了,”容瑾忙抬手打断他,她连呼吸也不会了,将伞放下转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