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啧啧啧,都是些入不得眼的物件,最后这莲儿索性把肚里怀的孩子也是二爷这事儿一并捅出来了,老爷气得拍桌子说要把二爷赶出去!”
容瑾听得是一波三折,入画说得太急缓不过气来,忙让搬了杌子过来坐下,还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入画一饮而尽,继续说:“后头陈姨娘和二爷便被叫去了老爷屋里,据说老爷动了大气,把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陈姨娘哭哭啼啼的被太太遣人送回锁春居去了,禁足一月,至于二爷,据说老爷亲自请了家法!”
容瑾听得心头一阵抽抽,她还记得先前自己看见祖宗灵位前供奉的那九节鞭,大约是她一根大拇指粗细,用的大概是牛皮,浑身涂上金纹,单看着都头皮发麻,所以爹爹用这鞭子抽了二哥哥?
“后来呢?后来呢?”容瑾激动地站起来。
“据说春晖堂里鬼哭狼嚎,最后打得二爷连叫也叫不出了,还是老夫人过来才劝住了,所以老夫人今儿才病了的,”入画说着,突然嘴角一撇,酸道:“不过那莲儿不知哪儿来的福分,就因着掉了个孩子,老爷太太可怜她,便抬她做了二爷的通房。”
容瑾一惊,端茶盏的手一抖,几滴茶水洒出来滴在裙幅上,现出鲜红的几点,像血。
或许爹爹是真觉着那丫鬟可怜才抬举了她,可是一个已经没了孩子,又背叛主子害得二哥哥受家法的通房,今后日子只怕不好过,其实还不如给几十两银子撵出府去呢!
不过这说到底是二哥哥房里的事儿,容瑾掺合不了。
两日后,老太太让钱妈妈送了好些金银首饰和绫罗绸缎过来,折合出来也有千儿八百两的,容瑾万分感激。
如此算来,这一局中输得最惨倒是老太太了,用尽心力演了一出好戏,赔了银子,最后非但没达成目的,反而把要护着的好孙儿折进去了,怨不得她要病呢。
容瑾因着感激那歪打正着的一千两,随后便去万寿堂侍疾了。她亲自去厨下监督煎药,又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给老太太,不过老太太仍是不待见她,每回容筝一来便只拉着容筝说话,活儿让容瑾干,好话都说给了容筝。
大约是幼年时白眼看得多了,容瑾被冷落倒也没觉着有什么。
这么些年,容瑾修炼出了自己的一套活法儿,那便是不轻易交付感情。府里的姐姐妹妹和祖母嫡母便对她再不好她也不会伤心难过,因为她从没期待过什么,她在意的唯有雀儿和爹爹。
容瑾这大方不计较的性子倒是很得钱妈妈的喜欢,时不时都要在老太太面前替容瑾说说好话,不过老太太每回都冷脸以对。
容瑾不怕老太太不待见她,她只是怕容筝处处捉弄她。
譬如前儿遣人去厨下谎称祖母请她回万寿堂有话要说,结果她跑了回来老太太却是在小憩,待她再回厨下时,煎的药便被猫儿打翻在地,她不得不重煎一回。
容筝还恼她:“先前是我小看你了,论心机这府里你认第二都没人敢认第一!借着我娘的面子把你的事儿办了,却害得我二哥被爹爹用家法,你这心肠怎的这般歹毒!”
容瑾站在浓雾中,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我当日只是提议姐姐,姐姐大可不必答应,最后仍是应下了,为的难道是我?只不过后来的事儿谁也没想到。”
容筝冷哼,上下打量她一眼道:“你就是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往后你的提议我一个字也不会信!”说罢转身离去。
不信?容瑾简直想笑,其实容筝姐姐从来也没信过她呀,她们之间讲的不过利益罢了。
后来容筝又捉弄过她几次,容瑾有了防备之心,便都一一化解了。容筝出了气,倒也没再为难容瑾。
五日后,老太太大身子好了,容瑾便不必去万寿堂伺候了。
天儿也愈来愈冷,一大清早起来,便可见檐下昨儿未倒的一盆水结成了冰,不将衬鹅绒的厚夹袄和织锦镶羊绒的斗篷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