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角,指着八宝柜道:“雀儿你托外院的小卓子把我那几件新得的冬衣拿出去改换了,做六件,若不够,”容瑾又从荷包里掏出仅剩的二两银子,道:“便用这些银子填补上。”
如今她的荷包是彻底瘪了,这半年的积蓄一个子儿也没剩下,她看着这些银子,不由怅然叹了口气。
“大了改小容易,小了改大颇费料子,还费银子,小姐您留着这个罢,我们几个穿旧衣裳不碍事的,”雀儿忙将容瑾的手推回去。
容瑾却不由分说塞给她,语重心长道:“这不仅是衣裳,也是你们的体面,赶紧去办罢,银子就是拿来用的。”雀儿这才接过银子出院办差去了。
容瑾抚了抚自己的荷包,这六两银子够寻常人家两口人一年的嚼用了,可在这富贵牢笼里六两当六个铜板用,随意使两下就没了。
她忖了又忖,深觉自己今后得赚些银子贴补,不然下回再遇见程家寿宴上打赏的尴尬,靠那几两月例银子够什么使啊!
曾经在徐家,有周姨娘接济,徐家又是做脂粉生意的,日子倒不错。不过容瑾幼年时徐太太常哄她让她学打络子,绣花,说要寄给她娘亲。她信了,练这手上功夫可比读书用功得多,不过到后头她才晓得,她绣的帕子都被拿去卖了,那时她还狠狠地哭了一场,最后再不愿绣花,到如今也一年没碰绣花针了罢。
不过现在容瑾却很感激当初学了女红,到如今至少还能凭此自力更生,况且针线什么的公中管够,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啊!
说干就干,当日容瑾便描起花样子,次日便开始绣花了,先头还有些生疏,后头就得心应手了。
可绣帕子很费功夫,要绣一块上好的锦帕至少得七八日的功夫,容瑾现在荷包空空,心里总不踏实。
绣帕子去卖是可以作为一项长期的收入,可短期内她只想来快钱,先把荷包充实了再说。况且她回府时带的冬衣太样式太老,连这府里最次等的丫鬟只怕也嫌弃,是以她也得给自己做冬衣,等不得了,既然这银子是因冬衣花出去的,那便在冬衣身上找回来。
一场雨过后天儿果然冷下来了,五日后容瑾亲自分发了几个婢子的冬衣,她们几个见容瑾把自己的衣裳拆了给她们做衣裳,一个个都不好意思收,她们还是头回遇见这么体谅下人的主子。
而容瑾这些日子无论是请安还是去迎春居学规矩,都穿着单薄的秋衣,每回孟妈妈问她:“小姐您手这么凉,为何不穿冬衣?如此下去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容瑾便吸吸鼻涕,一脸真挚,“我不冷,穿太多了学规矩不便宜,”说罢又故意咳嗽两声。
这看着哪像是不怕冷,孟妈妈何等精明,立即猜到是太太没给发冬衣,她虽有些同情容瑾,但到底是太太的人,只闭嘴再不问了。
请安时连拿她当隐形人的老太太都发觉了,问她为何不穿冬衣,容瑾也是一样回答。
老太太这时候便瞥了眼朱氏,见她坐得挺直,从容不迫地吃着茶,便晓得容瑾的冬衣她应当是没克扣,于是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最后连容清也看不过眼了,对朱氏道:“太太,要不您再让做几件冬衣过去给倚梅院送去罢,我瞧四妹妹冻得那样子,实在是……”
朱氏心里冷笑,道:“每人五件冬衣,我多给了她,你几个姐姐妹妹不也的多给?如此不合规矩,况且她自个儿有冬衣不穿,再冷怨得了谁!”
其实朱氏已经从红袖口中得知容瑾把自己的新冬衣都给了几个丫鬟,如此看来她恐怕是真没银子。
可是这小姑娘心眼多得很,平日里请安逛园子她穿秋衣,一回到倚梅院就把旧衣裳翻出来穿上,这不是要让阖府的人背地里骂她这嫡母苛刻,暗戳戳地逼她给做衣裳么?她偏要冷着她,看她能坚持到几时。
然后七日后,连极少碰面的大哥林正则都见着她冻得瑟瑟缩缩的模样了,他接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