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呢,自家的身份够不上嫡女,庶女也是好的,毕竟小户人家的嫡女哪有左佥都御史的庶女好处多。
可容瑾只觉百般不自在,她赴宴是为了结交朋友,做些府里不能做的趣事儿,哪怕是蹴个鞠也行啊!为何是像只耍把戏的猴儿似的被一帮人围着看,还时不时被捏上一把。
她想走也不行,还得时刻留心规矩是否出错,看其他几个姐妹微微笑,她也只能微笑着假装很喜欢被捏的样子。
好想回家!
直到出了阁楼被引入菊园,戏台子已搭起来,正对戏台的大厅是男客的座儿,女客则被婢子们引入厢房看戏。
容瑾用帕子重重揩拭自己被蹂躏得通红的小脸,随着四位姐姐在座位上坐下来。
原本看戏讲究摆正经官座,中间一条过道添茶送水的,可人实在太多,只得摆了十排椅子,每两张玫瑰椅夹个黄花梨小几,一壶茶两叠茶果子,还有婢子在各排穿梭、添茶。
郡主夫人点了一出天官赐福。描红戴绿的伶人粉墨登场,活泼明快的唱腔引得台下一阵叫好。
容瑾也是个老戏迷了,她幼时便常随着邻家哥儿去春园看戏,那不是个正经戏园子,而是从戏班子里退下来的几个伶人在徐家巷自己赁的小院子,三个铜板就能听一出,还管茶。
毫无疑问这程老夫人做寿请来的是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容瑾伸长脖儿恨不能再高两尺。
可是她在第五排中央,个子娇小,一坐下来只能看见前头人的后脑勺,想站起来看罢又怕挡着后面的,真真小寡妇看花轿——干着急!
无趣,大大的无趣,以后甭管什么宴打死她都不来了!
百无聊赖,她只能去青花玲珑瓷高足盘里拿茶果子吃。坐在另一侧的容筝眼疾手快地从她手下抢了块和果子。
容瑾抬眼,见容筝目不转睛盯着戏台上,便当她是无意,又去拿另一块稣酪,可再次被精准无误地抢走。
她眼看着那稣酪由容筝左手转右手,放在另一侧的红木几上,不由重重咽了咽口水,不明白自己哪儿又惹着这位大姐姐了。
其实容筝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方才站在容瑾身边的夫人比站在她身边的多?她求父亲让四妹妹过来是为了抢容清的风头,可不是抢她的风头啊!
不过容筝不喜欢自己容瑾心里清楚,既然右侧小几上的茶果吃不着,那就拿左侧的咯!然而目光才一调转,便见左侧这一排的尽头,一个水红色罗裙的小姑娘,正和身后的小丫鬟打商量,一直故意压低脑袋,鬼鬼祟祟的。
其实这便是程宗纶的妹妹——程知敏,她前些日子偶然听见自己母亲给程宗纶说起林家嫡女,便想来看看自己的未来嫂嫂。现下她循着婢子所指,低着头,装模作样拎了个茶壶走过来添茶。
容瑾则定定看着那姑娘,不为旁的,只因这姑娘的身形像极了自己在徐家巷时的朋友。
她看着知敏生疏地揭开青莲纹杯盖,添茶,愈看愈肖似那位朋友。
突然“砰”的一声,青瓷杯被知敏的阔袖一带,摔在地上,慌乱中她伸手去捞,一个不防却崴了脚,身子直直倒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容瑾本能起身跑过去托住知敏,可她才一伸出手,便被知敏的身子一压……
咚——
两人双双倒地,容瑾在下,半张脸埋进灰尘里,身上却被知敏压得结结实实的。
要了亲命了,流年不利,真真流年不利啊!
容瑾只想捶地。
接着众人一通手忙脚乱,将两个小姐扶起来扶到一旁曲廊上,几个丫鬟围上来给二人拍灰尘,戏台上的咿呀声没停,还夹杂着几句训斥的话,甚至容瑾还听见李氏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不该带她过来,丢人!”
容瑾尴尬地低下头,忽觉袖子被人捏了捏,她侧过脸,便见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肖似程夫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