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衬你,所以才带着我们一起去,可惜了,有了四妹妹,也不知谁衬谁。”
容筝全不搭理,右手轻轻抚平裙幅,裙上每一根金线被捋过后,乍然绽出锋芒。
容瑾瞥了眼右侧的容清,虽然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她却没由来的觉着寒气逼人。
其实不必容筝说,容瑾也明白自己就是做陪衬的。
“几位姐姐都生得美,要说衬,得是我一个人衬你们几个呢,”容瑾咧嘴一笑,想调节一下冰冷的氛围。
恰在此时,阶下传来太太的脚步声。素喜浅色的她今儿穿一身红地彩织龟背如意团花褙子,下着白地云水妆花马面裙,姿容素丽,衣着却鲜艳,就像桃花/苞尖上的一点粉。
不过她今儿身边跟的是一贯的孔妈妈。容瑾心头有些失落,经过昨儿张妈妈那一通训话,她现下甚至有些崇拜起她来。
朱氏站在大厅中央,扫了一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容瑾身上,她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淡声问:“四丫头你尚未及笄罢?”
“再过四个月便要及笄了,”容瑾抬首看向朱氏,眼中的希冀深切而郑重。她知道这游宴说白了就是少男少女们借着相看的宴会,她即将及笄,论理也能去了。
倒不是她迫不及待想嫁出去,实在是闷得太久了,她打小儿就跟巷子里的伙伴们打打闹闹,最是待不住的一个人。半年来日日在府里憋闷,哪儿受得住,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天,跟别的姑娘结交结交,就像是鱼儿想回到水里,鹰儿要飞向苍穹一样急切。
可朱氏的口一开一闭便将这希望掐灭了。
“那便四个月后再领你去,你那两个妹妹今儿我也没叫上,游宴是在船上,人多了恐怕照管不过来。”
说什么照管不过来,这么多婢子奴才难道都是摆设不成?容瑾心里明镜似的,分明是太太不想她去,拿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她罢了,可既然如此,为何还让她跑这一趟,这不是把鱼吊在猫儿面前,故意馋她么?
“太太,我会乖乖地跟在姐姐们身后,不必您时时照管,”容瑾殷切望着她。
朱氏眸光略深了深,不再言语,靠着玫瑰椅坐下了。
“妹妹,下回人少些的宴会你再跟我们去罢,”容清笑意温柔。
“是啊,以后又不是不带你去,”容辞神色不耐。
“你那个傻乎乎的样子,便是跟着我们只怕也能跟丢,”容筝不愿让容瑾抢了自己的风头,终于有一次与另外两个妹妹达成共识。
容瑾只觉着有无数张嘴对着她一张一合,在她耳边聒噪,她脑子里嗡嗡的,只能顺从地点头。
她告了退,独自走出大堂,雀儿迎上来,试探着问:“小姐,您怎的独自出来了,不是要随太太出门的么?”
容瑾不言语,驻足倚着廊柱望天,天也是灰蒙蒙的,她说:“不去了,待在院子里也很好,”说罢就往外走。
雀儿跟在她身后,知趣地没再言语了。
容瑾又强行解释:“原本我是要去的,可听闻游宴上众人要玩流觞曲水,得行令作诗的,没意思,不如回去歇息。”
“是啊,作诗有什么好玩儿的,要蹴鞠才有意思呢!”雀儿附和。
……
回了鸿雁斋,容瑾坐在南窗下发愣,时不时拿手逗逗那只蹲在花几上的杂毛大懒猫。
喵——喵——
这叫声真温柔,容瑾不由将她抱进怀里,撸它那身滑溜溜的杂毛,她渐渐释怀了。
往屋外望,容瑾见院里的杂草除了,春夏秋几个忙前忙后的,她这才有了点笑意,让雀儿赏下去几盘点心,而后便唤了红袖进屋交代事情。
林府里不同等级的丫鬟穿不同色的衣裳,譬如一等的红袖,她就穿着水红色罗裙。她进门后先就是朝容瑾蹲礼,腰挺得板正,脑袋低得恰到好处。
容瑾心叹果然是个一等丫头,这礼行得标准流畅,真比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