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佳心如死灰,任由自己躺在车子的后座里,车子颠簸不已,不知道颠簸了多久。
她不问顾楠要带她去哪里,也不问顾楠以后会去哪里。
她紧紧抓着顾楠的手不肯放开,哪怕是睡着了她也丝毫不肯松懈。
生怕稍稍一松顾楠就会跑掉再也不回来。
本以为对于一切都可以无所谓,骨子里却是如此的患得患失,如果楠哥知道她是这样想的话。心里定是会嘲笑她吧。
眼前的视线一片幽暗,眼眶四处仿佛布满了黑色的薄纱。
如此的患得患失难道是因为自己一无所有,如果拥有一切,那怎么会怕失去什么,又怎么会在乎失去了多少。
一辆辆军车穿过幽暗直奔另一条大道,从另一条大道又奔向一个不知名的地域。
茫茫邑国像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小宇宙,悠扬而怅然。
车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此刻天色已晚,耳边似乎都能够听见鸟儿的叫声。
不同的音色,不同的感受,激昂,尖锐,微弱………
“停车!”顾楠突然对驾驶的人说道。
他的车开在最前方,他的车一停下来,所有人的车顿时都停了下来。
“让他们原地休息!”顾楠突然说道。
驾驶的士兵闻声立刻便下了车,他双脚踏在地面的泥土上,夜晚的树林格外的凉快。“师长让大家原地休息,明日赶路!”士兵大声说道。
一辆辆军车上下来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伤员躺在最中央的车座上,此刻正由肖芳带着军医为伤员换药。
枪伤,炸伤,刀伤……一幕幕摄人心跳的伤口,一具具带回来的尸体……
这些都是战争的牺牲品。
顾楠座在前方抚摸着尚佳的脸,尚佳躺在他的身旁身上披着他的衣服,心里无比安心。
“张靳庄!”顾楠突然喊了一声。
一个士兵闻声立刻凑了上前,“师长……”他询问顾楠的意思。
“叫张靳庄!”顾楠又说了一句。
士兵点了点头,“是!”他应声道。
一时半会儿就回到平城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最快也得明天中午。
张靳庄悠闲的下了车,望着原本漆黑一片的林子里被士兵的手电筒照的发亮。
熙熙攘攘的灯光为这个夜晚平添了许多生气。
“张旅长,师长让你过去!”士兵小跑着到了张靳庄的面前,冲着他礼貌的敬了个礼。
张靳庄面色一沉,放眼看向顾楠的军车。
顾楠从始至终抱着一个女人总是不太妥当,可毕竟打了胜仗,虽然没有找到邵东伟究竟在何处,却也平定了滂口之乱。
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谁又敢再说什么,更何况他还是师长。
众人皆从军车上下来了,这么晚了是该歇息。
“全体就地扎营。明日启程前往平城,今日的消息可有向莫元帅报告?!”郑安平斥声问道。
“报告师长,已报告给莫元帅!”通讯兵突然说道。
余超望了郑安平一眼,什么时候这种话也轮到师长亲口来传了。
不过看顾楠今日一头雾水的模样。他在这之前显然完全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他便把眼光投向了张靳庄,“都是你干的?”他问道。
他指的自然是封锁顾琣和尚佳被抓的消息的事。“欺上瞒下,中途截下消息?”
张靳庄刻意回避余超的眼神,余超一脸兴致的模样,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没错,是我。”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些消息只会影响大局,不能为我们带来一点好处,反而还会成为我们抗邵的绊脚石。”张靳庄说道,“一切不过是衷心所致。”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会是谁,开始我以为是他人,看来我错了。”余超笑了笑,“了解我的人不多,你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