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将军府。
丫鬟冬巧推开房门,见妆台前的女子纹丝不动,道,“小姐,魏家人到了,将军差人来催您!”
夜时舒纹丝不动地盯着面前的铜镜,声线清冷地回道,“告诉我爹,就说我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出去见客了。”
从她起床后,冬巧就发现了她今日气色不对,听她说身子不适,便询问道,“小姐,您哪里不适?可要奴婢把府医叫来给您瞧瞧?”
“不用,我只想静静休息,你且下去忙吧。”
“小姐,那您先休息,奴婢先去将军那里回个话,然后再回来陪您。”
夜时舒没应声,仿若冰冷的石墩般望着铜镜。
铜镜里的人儿即便不施脂粉也是那么的清艳脱尘,可透过铜镜里天生丽质绝美的容颜,传达到她脑海中的却是前世一幕又一幕锥心刺骨的画面,让她一双美目时而涣散空洞、时而吞含怨恨、时而狰狞扭曲——
她重生了。
今日是她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魏永淮商定婚期的日子!
父亲胜仗凯旋,受帝王封赏后,在府中宴请京中王孙贵胄,顺便与魏家商讨两家亲事,意喻双喜临门。
上一世,她风光美满地出嫁,不但有情人终成眷属,婚后她的夫君魏永淮更是与她鹣鲽情深、至死不渝。
她从风寒到病重,整整两年,魏水淮不离不弃、煲膳煎药、事必亲躬,体贴入微到极致。
她因病无法与他圆房,致使两年无所出,魏永淮为使她不受流言蜚语诋毁,主动将其义妹之子过继到她名下,圆了她做母亲的心愿。
所有人无不称赞魏永淮情深义重,所有人无不被他的痴情忠贞所感动,就连她都深深地陷入这份至贞至纯的感动中,甚至一度厌弃自己的病体,恨不得自戕不再成为他的累赘。
然,就在她油尽灯枯的前一刻,她看到了那晴天霹雳且让她耻辱至死的一幕——
魏永淮与他的义妹骆丽娴在她床前肆无忌惮的拥吻!
直到那一刻,她才得知,原来她新婚当夜突发疾病就是魏永淮刻意毒害,两年之中,那一碗又一碗由魏永淮亲手喂进她嘴里的药并非治病的良药,而是魏永淮处心积虑送她入黄泉的慢性毒药!
她……
死也未能瞑目!
“舒姐姐,你在房里吗?”
门外娇柔的嗓音让夜时舒的双眸恢复了焦距,眸中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化成了冰冷刺骨的寒芒。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永淮的义妹骆丽娴!
她深吸两口气,逼着自己克制,然后去床上躺下,这才朝门外回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女子清纯的容貌和玲珑的身段进入她的视线。
骆丽娴,魏夫人葛氏一年前所收的义女。听闻她父母在世时对葛氏有恩,在她父母双亡后,葛氏怜悯其孤苦伶仃,便接到魏家认作义女。
一开始,骆丽娴与魏永淮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没少被人看作是一对。魏家为了证明他们之间只是兄妹关系,便在半年前为骆丽娴说了一门亲事,并让她风光大嫁。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骆丽娴所嫁的夫君没多久便突发急症病逝,葛氏担心她在夫家受人欺凌,便做主又将其接回了魏家。
上一世,自己因为病重无法与魏永淮圆房,为了弥补她无法做母亲的遗憾,魏永淮将骆丽娴所生的孩子过继到她名下……
夜时舒的眸光从骆丽娴清纯的容颜移到她未显形的肚子上。
算算时间,骆丽娴的夫君已经去世两月了,此时她肚子里应该有了‘遗腹子’……
这对阴险狠毒的狗男女,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偏生却要搞出那么多花招,瞒天过海、草菅人命,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舒姐姐,方才我过来时听冬巧说你身子不适。”骆丽娴走到床边,温柔的目光极尽关心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