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身体的父亲,相处两月不到却处处疼爱自己的父亲,如今已是五十几岁的人了。
这年代谁都看着不壮硕,老爹徐半青常年干活,常会挽起裤管和袖子,胳膊、腿上的肉瞧着少,却让人觉得是因为紧实,并不会往瘦上面想,可趴在徐半青背上的徐艳艳却能感受到那只剩骨头的瘦,自己的重量压上去,徐半青脚下的路再坑洼些,那骨头都膈人。
等到了村口,徐艳艳赶紧从徐半青的背上下来,一路过来她爹徐半青呼吸都没加太重,可徐艳艳觉的自己要是再多压一会儿,都能把他爹骨头给压碎。
见徐艳艳平稳落地的徐半青也没多想,从徐虎头手上拿过布袋,拉着他交代完午饭的事儿,便打发他去学校。转头和沈四爷打了招呼,又赶紧上牛车上将稻草拢在一起,从布袋里掏出两块旧棉衣改的垫子垫在稻草上,这才扶着徐艳艳往牛车上上。
一旁的沈琢见状出手帮忙,徐半青也没拒绝,毕竟安顿好闺女还有媳妇,等牛车启程,徐半青才算舒口气。
春日早晨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徐艳艳侧着屁股和徐满青互相靠着,有些无聊的看着逐渐远去的村子,看着牛车甩在身后的黄土路,路上扬起的灰尘,忍不住叹息,这个年代不说医疗水平了,就是就医的距离都好漫长。
一路上,左侧屁股麻了换右侧,右侧开始疼了就换左侧,脑子可以正常转动的徐满青心疼得想要直直的坐着让徐艳艳依靠,可惜车一颠,她自己都有些不稳当。
而徐艳艳此刻就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能躺下可就太好了!
敢想敢干,徐艳艳放下面子工程,勉强扭身将稻草拍出半个身位,二话不说直接躺平,腰背终于舒服的徐艳艳忍不住喟叹出声。
抬手挡住正视下有些刺眼的亮光,蓝天白云,两边偶尔入画的绿色树枝,看得徐艳艳因为身体不适而疲惫的心情都好了。
没一会儿沈四爷嚷嚷着“坐稳喽”的声音传来,牛车上下一颠簸,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徐艳艳直接全身起跳,两下一抖,眼见的画面里就多了一个人头——
这么颠的车上,脖子还能直直的定在那里,那上面顶着个没有一点笑色的臭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瘦,不过徐艳艳认为是脸皮厚,不然车子上上下下,那脸皮是抖都不抖一下。
这会儿人眼睛朝下看着自己,当初蹲下请自己上背时有多诚恳,现在就有多傲然睥睨。
额,是傲然睥睨还是别的什么,徐艳艳不知道,反正被这人居高临下的看,让徐艳艳感受上很不爽,再说,沈琢这个老土鳖眼里能有什么好情绪给自己的?
想想出门前老爹徐半青教育的话,再想想昨日让这人打横抱着回家的自己,徐艳艳都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就算早上沈琢要背自己,自己平淡有礼的拒绝了,按徐半青说的,徐艳艳觉得也没能挽回多少。
想想和沈琢的猿粪,徐艳艳就觉烦闷,因为……因为这人总会让自己的情绪不稳定,做事也变得欠妥帖,甚至总激起自己没有必要的斗志。
都搞穿越了,不该是“运筹帷幄,决策千里”吗?哪来的情绪上头?这就不科学!
我门本清净,总有人……狂按门铃!
无声的清清喉咙,徐艳艳用力闭紧双眼,眼不见为净!
牛车晃晃,车身颠啊颠,等徐艳艳再睁开眼的时候,徐满青已经做到了徐半青身边,两个坐垫都成了徐艳艳的了,一个垫下面,一个搭身上,而此刻的牛车上则多了个人。
徐艳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以为是太阳晃得,没成想这人还说了话。
“你这小同志可以啊,睡功着实让人羡慕。”
徐艳艳汗颜,努力撑起身,徐半青见此,赶紧伸手去扶,然后徐艳艳的两条胳膊上就架上了两只手,一个亲爹的,一个沈琢的。
嗐,睡前反思那么多有用吗?眼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