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说那孩子是个带把的,就是也女气的很,打小闹着要扎小辫、要穿裙子,老沈家祖坟肯定没葬好,这香火是一代不如一代喽……
那时的陶桃听听笑笑,也不挤在中间说话。
只是偶尔在累了一天的深夜里,听着身旁丈夫起起伏伏的鼾声和时而的磨牙声,不知臊的想,
要是那会儿自己不那么娇气,不要那么多的奢望,不那么受不得委屈,不那么耳根软、没主见,不那么听得进人言,不那么,只看表象,会不会……
会不会过上那个长相不如自己的外乡女人的日子……
一辈子就生一个孩子。
就算不生,领养就领养。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只要那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哪怕没有爱情。
可笑。
如今就有了吗?
陶桃想着那一世问着问着就深夜落泪的自己,鼻头终是一酸。
极力克制住了,才敢侧头看身旁这一世难得的好友徐艳艳。
徐艳艳还小,可能都还没摸清自己和沈宝山之间的状况,不懂自己的情绪和心,更别提什么情情爱爱和成婚后的夫妻生活了。
有时候说多了,可能给她带来的不是指引,而是困扰。
如此,不如不说。
陶桃伸手,将徐艳艳前额因为来时匆忙奔跑而乱了的头发抚顺,看着徐艳艳稚嫩的脸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稚嫩的自己。
“你说的对,这事急不来,你还小,对方没说什么,继续相处看看总不会错的。”
听了这话,徐艳艳才觉轻松了许多,开心点头,“陶桃姐你放心,我鬼着呢,总不会被他沈宝山欺负了去。”
陶桃扬起笑脸,戳了戳徐艳艳微红的脸蛋,“瞧你,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徐艳艳无事一身轻的笑嘻嘻,“那陶桃姐,明天一起出行的事你同意吗?”
“自然同意。”陶桃轻吸口气后,微笑着答道。
陶桃想,以后总会碰见的,这次去正好帮什么都不懂的徐艳艳看看。
谈不上把关,至少两个人一起去看问题总比一个人强。
得到答复的徐艳艳一把抱住陶桃,“我的好陶桃姐,你可真是个惹人爱的漂亮小仙女儿!”
一句话逗得陶桃无措又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徐艳艳嘴里总会时不时蹦出自己从没听过的比喻。
而那个拥抱,则让陶桃心中短短几分钟内就苦涩无比的所思所想,全部化成漫天的桃花,厚厚的、软软的铺满了她此刻贫瘠的心田,又如那贵如油的春雨毫不吝啬的浇灌。
笑得眼眶湿润的陶桃伸出双手,缓缓回抱住徐艳艳,口中轻轻呢喃,“艳艳,你也是。”
……
被友情滋润过后,徐艳艳开心的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去接自己的4位“革命同志”。
等拐到往牛棚去的小路上,跳着跳着,徐艳艳觉得不对劲儿了,反手掏出背后背筐里的小锄头,双手握紧,猛地往身后一挥。
“哎呦!哎呦!”身后正准备拍徐艳艳肩膀的人,被吓得连连后退,“艳子,艳子,是我!”
将小锄头举在胸前,徐艳艳转身一脸防备看向惨叫的人,“你谁啊?干嘛的?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准备做什么?”
男人退得太急,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才稳住身子,听见徐艳艳质问,赶忙拍自己胸脯,“我,我啊!李德才啊!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还逮过田鸡给你玩,你还喊我德才哥呢。”
李德才?
徐艳艳看着眼前瘦巴儿、中等个头、衣服半旧、面容焦黄;鼻子下面、人中处长着少许软塌塌的半长胡须,把原本可以年轻的脸衬得又老又坏;非常不合适的中分头透着刻意的光亮,光亮中夹了根分外显眼的稻草,显然是刚刚“做贼”时蹭到的……这么一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