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龙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声音。
“柳大发!!”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许久没有消息的柳大发哈哈大笑。
“柳大发,果然是你在搞鬼!”江甲龙扑到电话前大叫。
柳大发冷笑一声,“哪个要你们害得我造纸厂关门,这就是报应!我的造纸厂干不成,你们的渔业厂也莫想搞成器!”
“狗日的,老子砍死你!”江甲龙对着话筒咆哮。
江甲龙越生气,柳大发笑得越嚣张。
江一龙冷着脸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大发无赖地说:“想怎么样啊?就想你们厂子关门啊!一个月十一万条腊鱼,你们把厂子烧了都熏不出来吧?我劝你们还是莫白费力气了,老老实实准备二十万。坐到就有钱进,舒服……”
江一龙冷笑一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收了!”
“哟,我好怕啊!你先找得到我再讲!”
柳大发猖狂地笑着挂断了电话。
得知柳大发是幕后主使,江家兄弟没有别的心思,只想报仇。
江甲龙一脚踢翻了办公桌旁边的板凳,从外面抄起一把杀鱼刀就走。
“你干么子?!”江大龙拉住了他。
“老子去砍死那个狗杂种!”江甲龙气势汹汹,眼睛瞪得通红。
“要去也是我去!”江大龙抢过江甲龙手里的杀鱼刀,“祸是贵美闯的,该由我来担!”
“好了,你们晓得他在哪里?”江一龙问。
“我……”江大龙和江甲龙一下子泄了气。
兴龙渔业厂被柳大发下了套要赔钱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讲柳大发要不得,害了群力村,害了杨主任又来害江家。
有人讲这是江家的报应,哪个要他们多嘴去举报造纸厂排污水。
还有人隔岸观火看笑话,巴不得洞庭湖边的厂子都倒闭,免得祸害湖水。
……
瞒了这么多天,江又信夫妇终于听见了消息,匆匆赶来。
他一杆水烟枪敲得烟灰四散,气得嘴唇直哆嗦,“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几个瞒到我?!要不是郝大麻子透了风,你们还想瞒我到么子时候?”
“怎么会出这种事咯?”周秀珍皱着眉唉声叹气。
江家兄弟垂着头,任爷娘出气。
江又信又板着脸训了几句,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江大龙红着眼睛说:“祸是贵美闯的,这个责我和贵美来担!”
江又信哼了一声,“你们承担?你怎么担?”
江大龙目光凶猛,“柳大发那个狗杂种敢到厂子来,我一刀砍死他!”
“阿耶……崽啊,杀人要偿命啊……”周秀珍红着眼圈抹起了眼泪。
江又信抽着烟,升腾的白烟模糊了他的表情。
“要账的么子时候来?”
“还有半个月。”江一龙说。
“厂子关了,你们三个带堂客崽女回船上去。”江又信冷静地说。
江大龙连忙问:“爷,你要做么子?”
江又信又吐出一口烟圈,“你们崽女还小,这个事,爷替你们担了。”
江一龙心里一跳。
他晓得爷老倌讲的“担”绝对不是替他们赔偿,而是……
这一刀他来捅!
周秀珍急了,“你讲么子?回去!一家子都回去!大不了这个厂子不要了!”
“对,我们大不了不要这个厂子了!”江甲龙眼睛一亮。
他们本来就是渔民,在岸上无身份无户口,只要他们把厂子一关,划着船就走,哪个都找他们不到!
江一龙却摇了摇头,“不行!”
他们都走得脱,谢翠娥走不脱!
兴龙渔业厂挂的是谢翠娥的名,他们一走,所有的罪责就全部都落在了谢翠娥的肩膀上!
哪怕谢翠娥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