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也不是第一天跟着我干这种事情了，早已经习惯，可我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她没有多矫情，只是嗯了一声，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路口。
这条漆黑的道路看着和往常没有不一样，可我眼角用柳叶加上牛眼泪后，看的更加清楚了。
“他来了……”
我呢喃了一声，下意识的就想要将姜晴往后面拉，但她按住了我的手掌，小声回了一句。
“给我一片叶子吧，我不怕。”
我从包里分出一片柳叶，滴上牛眼泪后，交给了姜晴。
她学着我的样子贴了上去，看到那张已经溃烂的人脸时，吓的差点站立不住。
这场车祸单看现场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可我早有心理准备，反倒是姜晴，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人临死前居然是这种场面。
他随着阴影处走到我们的面前，然后把头抵在地上的碗口，大口大口的吃着。
如果没有这片柳叶，我们只能看到米饭正在不断的下降，而碗又丝毫没有动。
上面的香火晃了晃，姜晴此时因为本能的动作，直接探出手想要扶住。
我虽然看到了，想要抓住姜晴的手，但还是慢了一步。
这
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正在吃东西的司机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们，眼神空洞，带着血肉模糊的脸颊，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我想了很多种说辞，但是这一刻，我却喊出了他的名字。
“蒋国文，我们见过的。”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气温的关系，甚至还有一些颤抖。
她的眼神不再空洞，似乎是在搜寻记忆。
我觉得他应该是想不起来我是谁了，但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苍松，是苍老的孙子，我们先前应当有见过，或许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比如我的爷爷，你曾经找他改过一次名字，你以前的名字叫蒋大福。”
这么一说，他似乎终于反应过来。
“呜呜呜呜……”
他含糊不清的应答了一声，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这一幕多少有些令人作呕，因为那还没烧完的半根香也被他一把抓进嘴巴里，一口吞下。
我必须得说一些什么才能缓解这时候的尴尬，便颤颤巍巍的点起一根烟，然后干脆坐下，看着他吃碗里的东西。
“蒋叔叔，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今天……还不是头七
。”他没有张嘴，这句话好像是从肚子里面发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不止是我，姜晴也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的确，一般头七的时候，我才能正常的和他交流，而这个时候的鬼魂也才是最有‘人性’的。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或者说，蒋国文等不了那么久。
“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关于这场车祸，你还有印象吗？”
蒋国文依旧自己吃自己的，听到我的话，偶尔会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但眼神因为空洞的关系，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姜晴。
在我的问题停顿了大约两分钟之后，他才回答。
“我不知道。”
言简意赅的回答，却让的后背都出现了冷汗。
“你已经忘记了吗？”
“不是忘记，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车子到了这里之后，忽然一个轮胎就爆了，然后是翻车，我从驾驶室的挡风玻璃撞飞出去，然后摔在了路上，又从路上滚到了坡下。”
他的记忆力很好，居然能记清这么多的细节，可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一环。
“那你能猜到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
我是心虚的，不管他能不能记得，我还是本能的想要试探一番。
蒋国文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