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见女儿哭得这样没有体统,真是又嫌弃又心疼。
她这又花银子又花面子,好不容易才给女儿请来了宫中嬷嬷叫了那么久的规矩,这女儿怎的一遇到事情就什么都还回去了?
思及此,她不禁又后悔自己以前将人纵得太过,便忍不住板起脸来劝导:“说什么胡话?你三哥就你一个妹妹,他岂会如此想?你三哥方才说的也是为你好,你往后要在伯府过得好,还真就不能这般动不动就死啊活啊的。你一个侯府嫡出千金,学了那么久的规矩,怎的还这样沉不住气,还这样说话无状?”
听母亲不但没有安慰自己,还一开口就开始说教,贺怀玥当即就更恨更委屈了,唰地就从自己母亲怀里起来,一把用力将人推开。
“母亲您为何也这样说我?是三哥!三哥他要把那女人重新娶回来!我在外面可是听得真真的!那女人害我到了这田地,我跟她水火不容!三哥要把那人接回来不是想逼死我又是什么?母亲您为什么不去说三哥?为何也帮着三哥来说我?”
她顶着一张哭花的脸,目眦欲裂吼道,突然想到什么,忽的就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是个多余的,眼泪哗哗留个不停,“是啊,母亲您一直都觉得我落水丢了您的脸!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都觉得我碍事!好,那我就去死好了,我死了就不用碍着你们的眼了!”
言罢,她当真就一咬牙,朝着廊下的柱子发狠撞去。
“玥儿!”
曾氏大惊失色,尖叫一声。
朱嬷嬷也是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冲上去拉,却根本赶不上贺怀玥的速度。
眼看着这人就要撞到那柱子上头,离那柱子最近的紫鸢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冲到那柱子跟前,贺怀玥那一撞当即就正正落在了她的身上。
贺怀玥方才疯劲上来,这一撞起码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紫鸢挨了这么一下,登时眼冒金星,胃部一阵痉挛,疼得她捂住自己肚子渐渐弯下身去,少顷竟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沫。
众人见了全都吓了一跳。
贺怀玥看着这口血沫,怔愣了下,待反应过来,立即吓得尖叫失声:“血!血!”
“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贺怀琛简直烦透,忍无可忍一声怒斥。
他跟兄长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儿郎,怎的会有这么蠢的妹妹!
真是说她蠢钝如猪都是对猪的侮辱!
而这连猪都不如的妹妹,此时竟还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抱头尖叫个不停。
贺怀琛再也懒得多说一字,直接过去重重敲在了妹妹后颈。
尖叫声曳然而止,荣安院里也终于安静下来。
看着女儿软倒在地,曾氏终于惊醒过来。
“玥儿!”
她惊叫出声,冲过去一把抱起自己女儿。
“晕了而已,回去歇一歇就能好了。”
贺怀琛黑着脸道。
曾氏仔细查看,见女儿的确看着无甚大碍,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紫鸢还疼得直不起身,曾氏目光在院中飞快扫了一圈,看见朱嬷嬷正惊魂未定站着,连忙将人喊了过来,让其安排人将女儿主仆俩送回芍药苑去。
“对了,记得让厨房给玥儿做碗安神汤。”
曾氏吩咐道,朱嬷嬷一一应下,立即下去安排。
看着贺怀玥主仆俩终于被人送出了院子,贺怀琛便趁机抬脚离开。
曾氏见他要走,立即肃起脸来,“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急着去哪儿?”
贺怀琛烦躁得很,然顶着个孝字又不能继续甩袖走人,只得硬着头皮停下脚。
朱嬷嬷很快就安排完工作返了回来,见母子俩重新进了堂屋,随即就照吩咐继续守在门外。
唉,这一天天都是些什么事啊。
朱嬷嬷只觉心累,在心中连连叹气,忍不住就又想起了石嬷嬷来,想到前几日见到的石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