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地拉着对方的手真心称赞了两句,这才放开了对方,转身跟自己儿子一同离开了诊室。
苏淡云照礼数亲自送对方出去,却在诊室门外被宋夫人拦了下来,“今日已经叨扰良多,苏娘子也快些收拾收拾回家好好歇息吧,就不必送了。”
纯粹出于礼貌相送的苏淡云,闻言自是从善如流应下,但也还是守礼将人送出了诊室这边的通道,这才转身回去。
锦善留在屋中已帮着将主子的东西收拾妥当,不多久主仆两人便出来跟医馆众人道了别,又由石厚朴拉着马车一同打道回府。
而在苏淡云马车启程不久,医馆斜对面的巷子里头,一辆普通马车便悄悄驶出了巷子,一直远远跟在了后头。
说这马车普通,主要是因为这马车上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但其实这马车的用料及样式都甚为讲究,还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置办得起的。
此时贺怀琛就正坐在这被特意摘除了标记的马车里头,脑海里满脑子都是方才医馆门口的那场热闹。
今日他是特意过来等她下值的,却不料刚到就碰上那热闹开锣,他只好让青柏先将马车赶到医馆对面的空巷里等着。
之后医馆门口的人围得越来越多,连他停马车的巷子口都给堵满了人,他也因此将事情的经过以及那些人七嘴八舌所说的评价一一听了个齐全。
虽说之前他就让青柏去打探过她的情况,可亲耳听见跟只听青柏回禀,这两者的感觉还当真是天壤之别。
就比如当时听青柏说时,他内心至多是惊讶,可方才他却是越听越震惊,震惊得心中波涛翻涌,至今都无法平息。
他是真不知道,原来她远在和离前,就在外出时救治过不少的人,名声也早在坊间传了开来。
而那被众口称赞为小医仙小神女的她,今日也如往常那般穿了一袭白色襦裙,外搭了一件月白窄袖短褙,就那样静静站在医馆里头,是那般的朴素雅致,清冷柔美。
这也是她给他的一惯印象,似菊也似兰,更似那洁白无瑕的莲。然今日看她站在那里,他竟觉得她通身都发着光,比那东海的明珠还要耀眼,耀眼得当时他除了她一人便再也看不见其他。
一时间,他只觉她当是那皎皎的天上月,什么菊啊兰啊莲啊的哪能配得上她。
如此夺目的她,原本是在他身边的,也曾死心塌地爱过他。
一想到这原本属于他的明珠他的月,此时竟和自己半点儿干系也无,他一颗心就止不住地后悔,止不住地空洞痛苦无所适从。
是呀,他以前都做了什么?
他何故会一叶障目至此?
竟连如此闪亮的明珠都视之为了鱼目?
不过没有关系,上天让他再次重遇了她,可见他跟她是前缘未尽的。
既如此,他努力将这前缘续上便好。待续上之后,他一定要将她多加珍藏,再不要像之前那样把她弄丢。
是的,他又岂舍得将人再弄丢了呢?
他现在光想想她如何冲自己恬静微笑,就已经开始心口砰砰乱跳,如此的悸动可是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未曾体会过的。
她若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真是爱都来不及,又怎会再鲁莽将人弄丢?
贺怀琛越想越激动,兀自沉浸其中,渐渐就扬起了唇角。
笑着笑着,目光不经意扫过座上放着的那个小木匣子,想起什么,情不自禁地就伸手将那匣子拿了过来,放在膝上打开。
望着匣中静置的那支白玉发簪,他不觉继而有些恍然。
这发簪是他前两日去首饰铺子所见,当时他还为她那日的绝情之言刺痛,又觉颜面尽失,心里郁闷又恼怒,当真恨恨想着不再过去见她。随之想到燕儿之前因他受了责罚,如今还在远在京城西边的寺庙里为自己抄经祈福,便特意挑了个时间去首饰铺子挑些礼物打算给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