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竟把姨娘您打发到这样的地方,这天越来越冷,这地方就这么个小炭盆,能顶什么用?这也太折腾人了!再说这事又怎能怪姨娘您呢?侯爷他要如何难道姨娘还能说不不成?”
她哽着声流着泪,恨恨说道,只觉老夫人再把爷当成眼珠子,这回也真是紧张太过了呀。
就侯爷这程度,哪至于就把人给弄垮了?
以前在温府,温老爷那么多小妾通房,日日轮流快活。她跟夫人一直盼着他不好,最后把夫人自己都给盼绝望了,先一步熬不住去了,老爷还活蹦乱跳继续给自己抬小妾。
相较之下,侯爷如今才姨娘一个人伺候,哪儿就那么容易垮了?
侯爷这回摔伤明明就是他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又关姨娘什么事?
温嬷嬷心里一个劲地替自己主子叫屈,却也不敢把这些粗俗的念头给明着说出来。
见主子终于哭完冷静了下来,她又连忙兑了一盆温水过来给主子净面。
对上主子那哭肿的双眼,她又忍不住心疼落泪,不解道:“姨娘您也是,之前怎地就这样乖乖领罚了?好歹也跟老夫人解释一下不是?”
温玉燕接下布巾擦了擦脸,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再解释又有何用?”
温嬷嬷叹气,又看了眼四周的简陋,眼泪再次止不住,“这真是苦了姨娘您了。”
温玉燕擦完脸,将布巾递还回去,想到什么,叹了一声,懊恼道:“这次也怪我自己太心急了些,不过被强行送到这儿来,倒是让我看清了一件事。”
温嬷嬷怔了怔,不解道:“姨娘您说的是何事?”
温玉燕抿抿唇,眸光冷了冷,“以前我只想到侯爷主意强,觉得只要拢住侯爷的心,一切便就稳了。但老夫人如今只侯爷一个亲儿子,侯爷多半不会太逆着老夫人的意思来。
我之前也知道老夫人这边重要,但还是把绝大部分心思都压在了侯爷身上。其实扶正的事,在某种程度上,能得老夫人的支持助力更大。”
说着,她微顿了下,下意识摸了下自己小腹,黯然道:“老夫人向来喜欢儿媳端庄持重,我之前也是因这入了她的眼。
可惜最近我太急了,急着伺候侯爷,急着怀上孩子,却也因此忽略了老夫人那边,在她跟前把端庄持重的好印象丢了大半。
老夫人如今在盛怒下罚了我,只要我乖乖受罚,至少能留个好印象。等她气消了,知道我在这里诚心抄经祈福,这段时间的坏印象也就能慢慢淡了。”
温嬷嬷听罢,渐渐也跟着冷静了下来,随之想到什么又不禁满心庆幸。
外头曾氏派来看着两人的婆子正在外面院里认真洒扫,见那两个婆子没有留意这边,温嬷嬷忙凑近自己主子低声道:“还好之前咱们做了那些事,让外面的苍蝇蚊子暂时没办法再到老夫人跟前乱飞,此时也就不用担心被什么人钻了空子。
不过老奴出来前已让兰香帮忙多盯着些,一旦发现什么动静她会想办法给咱们传信,姨娘您大可安心在这里为侯爷抄经祈福。”
温玉燕唇角牵起抹得意浅笑,赞赏道:“有你们在,我自是安心的。”
温嬷嬷难得被主子直白称赞一回,当即心花怒放,便也收起了怨气,开始照吩咐当着那婆子的面铺纸研墨,伺候主子开始抄经。
贺怀琛是在温玉燕被送走后才知道此事的,之后就为了此事找曾氏问过一回,见母亲因为担心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禁就有些心虚,便也就顺了曾氏的意,没再多说什么。
反正人都送走了,且春节前就能被送回来,母亲若觉得这样心里舒服些就这样办吧。燕儿向来懂事,等她回来,他多备几份礼给她再好好哄一哄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曾氏见儿子这般配合,心情舒畅不已,也就没再唠叨下去。
贺怀琛在府中清心寡欲养了几日,腿脚很快就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