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平复下来,她便忍着痛把目光移到那句“得她亲手医治,如今已然大好”之上,一直看一直反复默念,这才把疼得几乎抽搐的心给慢慢安抚了下来。
等缓了又缓,她又从这句自己反复念着的话里品出了些许别样的意味——
所以孙儿的意思是,苏娘子已经知晓了他纨绔遮掩下的另一个身份?
想着,生怕自己会错了意,她又连忙快速通读了一下全文。
虽然信中没有明说,但这字里行间还是让她看出了端倪,更加确定了方才猜测,心中即惊又喜。
这么多年了,除了她这个祖母,孙儿可从未向任何外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想不到苏娘子竟会得孙儿如此信任!
还有这封信提到的病情,她的好孙儿最是孝顺,在她面前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可这一回竟会如此坦白自己受伤的事。
呵,只怕这报忧是其次,在报忧之后带出人家小娘子治好了他才是真正目的吧!这是想在她这老婆子跟前为人家讨一份好呢!
还有送密信的渠道不用,非让人家小娘子替他专门跑这么一趟。
怎么着?这是想着一回生二回熟,让人家多跑几趟好越混越熟?
啧啧啧,这小子是终于对人家小娘子动心了呀!
若果真如此,这南下一趟还真就去对了,这伤也还真伤对时候了!
如此缘分,不是天定又是什么!
唐太夫人越想越激动,这新发现就似是什么特效药,心里的痛一下子就消失了,还突然焕发出了许多力量,让她恨不能如年轻时那般立即站起来舞一段歌一曲,好让她能尽情将这喜悦表达出来。
只是年纪摆在这儿,她也只能心里想想,真的舞一段歌一曲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可这满心的喜悦若是表达不出来,她这个大活人不就要给生生憋坏了?
于是她赶紧把信收好,一把拉过小娘子的手,握紧,将这满腔的喜悦通过眼泪通过称赞通过感激,一股脑地淋漓尽致泼洒到了面前的小娘子身上,泼得苏淡云那叫一个诚惶诚恐,受宠若惊,深感动容。
“太夫人真是言重了,要说感谢,我才是应该说感谢的那个。若不是四公子出手相助,我和阿弟如今早已是阴阳两隔了,何来这欢喜团聚的好结局?”
苏淡云捧着老人家倾洒在自己身上的喜悦,感动着谦虚道。
唐太夫人闪着泪光,将小娘子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真诚实意地道:“苏娘子何尝不也是救了我那孙儿的命?我那孙儿很小就没了父母,孤零零一个人。我把他从小带大,就跟我的心肝似的,若他有个好歹,我铁定是活不下去的。你救了他,便也等于救了我,如此算起来,苏娘子可是救了我们祖孙两个人的命呢,还是您对我们的恩情更大一些。”
苏淡云觉得这恩可不能这般算的,正想着要如何谦虚回去,便见唐太夫人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慈爱笑道:“其实自从在灵渊寺见着你,我就觉得甚合眼缘,每次见着你啊,我这心里就像是见着了家中小辈一样,真是欢喜得紧。
不怕你笑话,我这把年纪啊,就盼着有个能亲近说得上话的小辈天天绕在跟前。若你不嫌弃我这老婆子,往后我也不称呼什么苏娘子了,就唤你一声云丫头如何?
咱们两家离得这般近,往后我这安宜堂的门随时都朝你敞开,你得空了就过来看我这老婆子两眼,跟我拉两句家常,权当是给我解解闷了,你觉得可好?”
这
邀请来的太过突然,苏淡云呆坐在锦杌上,心海不禁波涛翻涌,只觉自己实在难配这份宠爱。
可对着老人家那满目的慈爱期盼,她忽地就像看到了当年的外祖,也像看见了上一世的师父,视线不自觉就模糊了起来。
久违的孺慕之情从心底涌起,以至于她再也无法吐出一个拒绝之词,下意识驯顺点头,起身含泪行礼,“谢太夫人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