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是终于服软了,遂欢喜着轻轻抚了抚女儿脑袋。
想起什么,她忙将女儿扶起,仔细看了下女儿被自己打肿的那半边脸,心里又是忍不住地一阵心疼,当即也顾不得哭了,忙将一直候在外面的朱嬷嬷给唤进来一阵吩咐。
朱嬷嬷忙领命下去安排各人做事,紧接着拿药的拿药,进来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
没多久,屋子终于重新恢复了整齐模样。
贺怀玥被母亲亲自上了药,又被喂了一整碗汤药,重新乖乖躺回到了床上,很快便闭上眼睡了过去。
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曾氏看着睡熟的女儿,心里终于大大松了口气,遂起身打算离开,结果一站起来便双眼一黑踉跄了下,朱嬷嬷一惊,忙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老夫人,您没事吧?要不请郎中过来给您看看?”
朱嬷嬷担心道。
曾氏摆了摆手,特意压低了声音,“无事,就是一时有点儿头晕而已,歇会儿就好。”
说着,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儿,见她依旧闭着眼睡觉,遂放下心来,朝朱嬷嬷挥了下手,“咱们走吧。”
朱嬷嬷见状也没敢再说,只默默扶着曾氏一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贺怀玥的屋子。
房门关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贺怀玥渐渐睁开了双眼,眼角同时滑下两行清泪。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她确定就是元嘉郡主找人撞的她。
说来说去,若当初沁心院那个土包子愿意把美肤膏给她,她就不用跑去跟母亲说,这样母亲也就不会知道这美肤膏的事,也不会这般恶狠狠地骂她。
是的,就是这样!
若她那时能顺利把美肤膏给了元嘉郡主,她就不会得罪郡主,郡主也就不会记恨她找人撞她落水!
她不落水,就不会扯上潘五!
她不扯上潘五,她就不用嫁给潘五,那她就还可以继续有机会嫁给燕四公子!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和燕四公子也再也没有可能了!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沁心院那个土包子害的!
贺怀玥想着,阴鸷从眸底浮起,转眼就填满了她的双眸。
荣安院中,曾氏在朱嬷嬷陪同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与方才在海棠苑那气势十足的模样相比,此时的她明显颓然了许多,一回来便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似地跌坐在了罗汉床上,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涌。
朱嬷嬷跟了主子几十年,见主子这般难受模样,心里也很是伤心。
曾氏对这个女儿有多疼爱多寄予厚望,没人比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人更清楚了。
往日被自己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如今竟遇了这样糟心的事,做母亲的又岂会不难过?
不过话说回来,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五姑娘其实早就被养歪了,曾氏虽然这几年极力想要把养歪的女儿给掰回来,可人又不是树啊花啊什么的,哪是那么容易说掰就能真掰回来的。
想当初那五姑娘在侯夫人面前颐指气使随便使唤,动不动就嗤笑侯夫人出身低没见识,嫁入侯府是祖坟冒了青烟,还说侯夫人只配给侯府做牛做马,平常在外头也是肆无忌惮地随意贬低自己嫂子。
如今被她这般对待的侯夫人依然毫发无损,还不声不响地把沁心院渐渐攥在了自己手中,过得是越发舒心惬意。而她自己却在一众贵女贵公子跟前出了这么一个大糗,还因这事被迫嫁给那样没有规矩的人家,一进去就要跟一窝子女人打擂台。
唉,这还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看来还真是有报应的!
朱嬷嬷一边替主子难过着,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通,一时间主仆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只剩下低低的哭泣声还在继续。
如此哭了一阵,曾氏渐渐缓了过来,幽幽长叹了一气,“唉!还真是造孽!”
说着,她拿丝帕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