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虽然刚经历了一连串的恶战,但是士气却没有丝毫减弱,相反,随着与宁虎大部队的汇合,众人纷纷斗志高昂,摩拳擦掌,准备杀回去一雪前耻。
毕竟刚才被雪狼旅追的,实在是狼狈,北溪将士,何时如此丢人过?
就在众人歇息之际,秦风被景千影一把拽下了马,本以为会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结果却出乎预料。
景千影眼睛睁得老大,尽是不可置信:“风儿,你刚才说什么?你杀了陈谋?”
秦风一扫刚才的狼狈,脑袋立刻支棱了起来:“区区一个陈谋,何足挂齿?”
一听这话,景千影不禁眉目微颦:“何足挂齿?那陈谋可是陈斯的宗亲,虽然不像陈斯那般传奇,却是整个北狄公认的虎将。你杀了他,将来我重归北狄皇室,岂不是无人可用?”
见景千影考虑得这么长远,秦风不由笑了起来。
“千影,我劝你还是先关注眼前吧,重归皇室一事,虽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实现,但现在还八竿子打不着。别说陈谋,只要有机会,我连陈斯都杀。”
“这些北狄将才,可都是对北狄王忠心耿耿,若是不予以重创,我敢肯定,咱
们倾尽心血扶持起来的在野帝党,始终只能在桑州小打小闹,甚至随时都可能被灭掉。”
“今夜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雪狼旅何其勇猛?如果不是陈谋根本没有料到,我会亲自带兵追击,想要杀他?恐怕是天方夜谭。”
就连秦风都不得不承认,这个陈谋,战术运用极其娴熟,连秦风都三番五次地吃了陈谋的血亏。
抛开战略,只谈战术,连秦风都拿捏不住这个陈谋。
听了秦风这番话,景千影不禁陷入了沉默,心情更是有些复杂,她打心眼里不希望,秦风杀光北狄良将,可是……不杀,自己又如何光复皇室正统?
秦风一眼看穿景千影的心思,不由轻声安慰:“你知道,我为什么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嘛?”
景千影摇了摇头:“为何?”
秦风也不绕弯子,脱口而出:“因为只要对皇位感兴趣,甚至不需要坐上去,就已经丧失了不少人性。”
“俗话说得好,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成为一国之君,获得无上权力,相应地,也要牺牲大多数感情。”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国之君更是如此啊。”
景千影明白了,秦风这是
在暗示她,若是不够狠,就无法完成这伟大的目标。她念在陈斯和陈谋皆是将才,殊不知,在陈斯和陈谋这种人眼里,景千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党,人人得而诛之。
先镇压,后重用,若是连第一步都走不出去,何谈光复正统?
景千影深吸了口气,重重一点头:“我懂了,只是……雪狼旅如此骁勇,而除了雪狼旅之外,还有更强一分的雄鹰旅。”
“况且除了这两大远征旅之外,北狄还有数不清的虎狼之师,单凭吕辞和李筹那两个废物,如何定鼎江山?”
秦风不由一阵冷笑:“要的就是废物,若他们过于骁勇善战,反倒不好掌控。”
“此二人,只是个在野帝党的起点,等日后招兵买马,规模不断扩大,自然会有人才加入。但无论是何人,都不能掌实权,否则将来究竟是帮你光复正统,还是另起炉灶,可就说不准了。”
对于秦风的用心良苦,景千影心里充满感激,而且就算秦风不明说,景千影心里也很清楚,说一千道一万,她终究是个女人。
自北狄建国以来,还不曾有女人高居王座,就算这场夺权之战,是她发起的,将来真正
坐上王位的人,也未必是她。就算是她,天下人恐怕也不会臣服,只会觉得女子为王,乃是奇耻大辱。
既然无法改变性别,那就只能以铁腕手段,镇压天下,令天下先畏惧,后敬畏,最后变成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