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傅绍言的眼睛贴合在玻璃上的那刻,本来黑漆漆的视野竟骤然变得明亮起来,刚刚看到就在那里的锅碗瓢盆不见了,抽油烟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空旷到甚至可以说没什么东西的房间。
一个人正站在房间一头,两手托腮,隔着窗玻璃微微笑着,看向这边的傅绍言。
那人梳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笑起来时眉眼间有种淡淡的忧伤感,算不上漂亮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让人会忍不住去留意的清秀。
在确认过傅绍言看见她后,那个人更是借着手肘的力量把身体前倾到离他只有一厘米远的地方,然后微微一笑,朝身后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朝那儿看,这下傅绍言才发现,原来房间一角还有一双赤脚。
确定傅绍言看清楚后,对方也没有逗留的意思,而是拿出一把不知放在哪里的刀,转身朝房间内走去。
那意思分明就像在同傅绍言说:你是想摇人?还是想现在就进来救人呢?
这样的选择题轮到任何一个警员去作答,估计都是想也不会想就会直接选后者的。
傅绍言也是。
在看清女人那张和闫洁如出一辙的脸后,他确定警方在找的人就在他手边这户人家里,而且在的不仅仅有嫌犯,还极可能有康可,而康可这会儿也正作为鱼饵被拿出来钓他进去。
已经没时间联系别人了,傅绍言随手抓住墙边的扫帚,直冲进了一楼的那户门前。
还以为破门要花点时间呢,没想到才找到门口,门就开了。
白亮亮的光直冲出来,照得人炫目,傅绍言只是眯了下眼睛的工夫,人就没了意识。
倒下前,他隐约看见一双男人才有的大脚朝自己缓缓走来,他想看地再清楚些,可随着一阵香味袭来,傅绍言的意识变彻底涣散开了……
车是随便在队上提的,邢霏前前后后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可以拿来包扎的东西,急得就差抠墙皮的时候好歹遇到一个路过的警员,一想起傅绍言那双卡到掉皮的手,邢霏就算再不想和人交流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在得知是傅绍言受伤后,警员也特别积极地找来了包扎用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交给邢霏不说,还提议跟她一起去找傅绍言汇合。
“你知道的,我们在这忙了快两天了,也没个结果,既然傅神有想法,不如告诉我们,咱们人多,事情办起来也更快更容易了。”
警员那张稚嫩的脸上透出无比的真挚,有关这位藏在箱子里的女法医,他是早有耳闻,但不清楚实情的他只当是对方受到了什么挫折,一时半刻走不出来呢,他哪知道此刻的邢霏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真诚。
语言功能瞬间又丧失了,邢霏抱着东西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了好久好久,这才回过神开始拼命地朝后跑。
风那么大,警员的呼声很快吸引了几个同样办案受阻的警员,无数双眼睛在那刻不约而同地朝着邢霏的方向追来,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哪怕是在光照不好的深夜也让邢霏不舒服。
她呼吸困难,以一个几乎缺氧的状态一路跑回和傅绍言分开的地方,本还想给了东西就钻回箱子里的,谁知道,夜是深沉的,原本站着傅绍言的地方如今也是空荡荡的。
傅绍言呢?
“傅绍言?”她试着叫了一声,可是除了鬼哭狼嚎的风声,她再没等来那个人的半点回应。
傅绍言,失踪了?
傅绍言是失踪了,只不过失踪地点和邢霏站的地方离地并不远,并且在邢霏开始试着摇人找他的工夫,他已经醒了。
靠在冰冷的墙面,审视着这间装修简单的房间,傅绍言心里不禁生出了许多同案情有关的答案。
“你给墙壁贴了吸音海绵。”
在几个屋子里来回穿梭忙碌的人听见他的话笑着扯起一块墙皮,献宝似的说可不止吸音海绵那么简单,“为了好好招待他们,我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在这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