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傅绍言赶忙跳下高脚椅,推门出了便利店。
两个结伴逛街的姑娘站在离那人半米远的地方,这会儿从头到脚被脑浆还是血的东西溅到,一个人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吓傻了,一个正站在那儿捂着脑袋尖叫……除了他们俩,不远处的马路上正正常行驶的车也被这突发的变故逼停了两三辆,后车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啊,直接怼上去来了个头尾碰,一时间,哭声叫声喇叭声混杂在一起,像壶烧开的水迎面浇在头顶上。
傅绍言皱着眉,在混乱的人群里寻找着能看清第一现场的角度,等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后,手里的手机也已经拨通了郑执的号码。
“在哪儿呢,王勇在一楼。”
“一楼?”接到电话的郑执条件反射地看了眼现在的楼层,“不是,这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他约我在三楼的咖啡厅说事,怎么跑一楼去了?”这不是乱弹琴吗?以为是王勇这小子在耍人的郑执气呼呼地又给电梯补了个一楼键,然而没等他想好等下怎么质问那个姓王的,信号不好的电梯间里紧接着又传来了傅绍言的第二句话——
“从楼上掉下来了,通知杨呐他们吧。”
“不是?你说什么?杨呐?王勇死啦?”郑执晃晃脑袋,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傅,我们才通了电话,他说他有事情要告诉我,怎么就死了?这才……”滑开手机看眼通话记录,离他和王勇那通电话才过去一分钟不到啊……人怎么就死了呢?
思路卡壳的工夫,电梯刚好抵达了一楼,郑执大步流星地出了电梯,快步走到大厦门外。
虽然没瞧见傅绍言在哪儿,但光瞧那些扎在一起瞧热闹的人就知道事怕是真的了。
这回他的脸色想好也不能了。
低声和傅绍言说了句什么,他转身挂断电话,宽大的肩膀张开挥手驱散起扎堆的人:“都让让、让让,拍照的别拍了。小刘,赶紧让三组的人下楼,王勇死了,对,对了,还有通知楼里的人,把各个出口都给我守死了,敢在眼皮子底下作案,这人胆子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大。”别问他为什么那么肯定王勇是死于他杀,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自杀前特意约人见面,而且那副口气多半还是真有事。
随着一声令下,原本扎在大楼的警员们倾巢出动,动作快的已经拉着警戒线过来保护现场了。
郑执站在那儿,确认过法医和痕检都在来的路上,这才仰头看了眼身后那栋大楼。
阴沉了几天的天到了这会儿也没回到最透亮的颜色,一架客机拖着长尾从那儿一飞而过,轻盈的颜色衬托下,君威大楼的墨蓝墙体就显得更加阴沉了。
闫洁、兆力,如今又多了一个王勇,腰鼓案几个死者里有三个是来自这栋大厦,看样子这案子的症结几乎可以肯定就出在这栋大楼了。
借着同事打开的门,郑执重新回到大楼,进电梯前不忘又嘱咐了守门的人看好出入口,这才摁下了二十九层的按钮。
君威大厦总高102米,最高二十九层,他要一层一层地筛过去,看看王勇究竟是在哪层下去的,又是怎么下去的。
叮一声响后,电梯开始上行,金属门上映出来的那张脸阴沉沉的,郑执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郝天朗留在手里的那枚棋子真的有某种指向意义,那么彭、乔、葛、马四个人里会是哪个有问题呢?姓乔的或者可以排除,他这会儿不在大厦里。
思考的时候,电梯又传来叮的一声,他抬头一看,呦了一声,电梯停在了十二楼,门外站着的正是他才念叨过的那位彭总。
彭总年近中年,这会儿见到郑执,人差点哭出声音了,“郑、郑队,他们说我们公司的王勇他……”
“是,所以现在建议你们待在各自的办公室里,等下配合我们的调查。”不愿多说的郑执朝着门外点点头,关上了电梯门。
一路上到二十九层,穿过一道上行的铁门,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