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太太口中竟然说出了我爷爷的名字,这让我大为吃惊。心中激动,连忙追问。
黄老太太却在我身上看了又看,口中喃喃说:“奇怪,奇怪…我险些坏了事。既然你是秦镇山的孙子,明晚到山北黄家坡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黄老太太摇身一变,成了一股黄烟消散不见。我来不及追问她和我爷爷之间的细节,但似乎我爷爷和这个黄老太太之间有些交集。
一趟大柳树沟,本以为是个简单的积攒阴德的任务。没想到发生的事越来越多,反而像是个无底洞般,让我越陷越深。
醒来之后,我的床头多了一份命贴,提醒着我昨晚的事并非做梦。这份勾魂命贴,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张道士用的黄纸,不过在我眼中上面就有详细的数据,甚至还有要勾魂之人的相片。
“阴司,也是在与时俱进啊。”我感慨了一声,倒也有几分新奇。虽然我是泰山府司命,但这种勾魂命贴也是第一次拿到。
左都护昨晚的话还在我脑子里回想,手上的命贴就像在微微发烫,让我心情很难轻松。尽管命贴上有城隍印,但我总觉得这件
事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勾魂,以左都护的关系和手段,能为他所用的端公、阴阳先生乃至阴差多不胜数。这么简单的事,左都护绝不会交给我来做,还特意跑来一趟。
事情满是蹊跷,然而能翻查一次《生死簿》的机会,对我来说却实太诱人了。用句比较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摆明的钩直饵咸,可我还不得不咬。
“啧…”想的稍稍有些心烦,我摇了摇头将恼人的思绪赶走。
根据昨晚约好的,村长打电话找了人来帮忙挖柳树根。这几天大柳树沟出了不少邪门的事,很多人一听是来大柳树沟都不肯,怕惹上邪祟带回家。
最后村长花了五百块,总算是请来个开挖机的年轻人,这可比人力要方便的多。一铲子下去,再粗的树根也顶不住几下。
我到村头看到这么台钢铁机器停着,点了点头。趁着村长在给闻讯而来的村民做思想工作,那开挖机的小伙子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呼…兄弟,这大柳树我前段时间还见过。好家伙,那么大一个,怎么才这两天,就被雷劈成这样了?”
小伙子是北
方人,二十多岁,头发很干爽,操着口东北口音向我打听。
我把烟点起,抽了口提神,笑着说:“打雷下雨,大树被雷劈了,有啥稀奇的?”
“那还挖它干啥?”
小伙子还不甘心地追问,原来他也是听过大柳树沟的传闻,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十分好奇。
我笑了笑,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姬七告诉我大柳树下应该埋有一座血浮屠,但是不是真有,我自己也还不能确定,自然不能随便跟别人说。
姬七说,那在义庄出现,咬死黄皮子的有着不祥红毛生物就和血浮屠有关系。浮屠有多种解释,属于佛教的用语,一般来讲,多指浮屠塔。
所谓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指的就是浮屠塔。
我不禁想,假如真从这柳树底下挖出一座塔来,那可就热闹了。
在真正开挖之前,我走近那株焦黑扭曲的老树树干,即使到了此时还是能闻到很浓烈的腐臭气挥之不去。到了近处,我看到被雷劈开的树干中,确实没有了树心。
“头上有疤的…嘶……不会吧?”我喃喃自语,回想着那两个女鬼最后说的话。忽然,一道灵光从我
脑海中闪过,白棠的话和女鬼的遗言相互重叠,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件事的时间跨度将近七十年,难道会是同一个人干的?还是,单纯的巧合?
我思索着这些让人脊背微微发凉的问题,村长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原来挖掘机要开工了,我退到一旁看着那钢铁的大嘴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