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全都化作了悲痛与哀戚。
风风雨雨几十年了,他们两个自刘邦三十来岁的时候就成为了夫妻,一直到如今刘邦近乎六十的年月。
三十年的风雨,无论这其中有多少的爱憎,当刘邦真的闭上了眼睛的时候,吕雉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悲痛。
但此时,她看向站在大殿中的众人,心中知晓此时的情况不容许自己再继续悲痛下去。
当即看向陈彼三人,神色十分坚定的开口:“萧相国,不知陛下在崩殂之前可有何交代?”
这是在询问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吕雉期待着刘邦没有任何的交代便离去,这样刘盈的太子位置便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一切如同吕雉所想,萧何摇了摇头:“陛下去的急促,并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吕雉这才松了口气看向陈彼、曹参,眸子中神色变幻:“陛下生前已经立过皇储,此时陛下突然崩殂,国不可一日无君,无论是依照太子即位还是依照礼法中嫡长子即位的规矩,都应当是刘盈即位吧?”
“只是陛下如今故去,朝堂政务却无人主持。”
“不如先由太子监国。”
“后择其吉日登基。”
“诸位觉着呢?”
萧何首先表示了自己的赞同:“不错,娘娘说得对。”
“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如今方才取得了对西域诸国的胜利,该收获这场胜利的时候?”
“当请太子暂时监国。”
曹参幽幽的叹了口气,站了出来,同样开口道:“臣附议。”
三人的目光一致看向陈彼,吕雉更是问道:“两位相国都同意了此事,不知陈太师有何想法?”
陈彼抬起头,神色微绉。
然而还未曾等到他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那跪伏在一旁的中车府令此时却好像是缓过神来了一样,他站了起来,声音尖锐:“陛下有遗诏在此!涉及监国、朝政、继任者等事。”
“还请诸位接旨!”
吕雉神色骤然一变,她看向那中车府令,只觉着事情好像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她冷哼一声:“我怎么从未听陛下说过此事?”
“萧相国与曹相国两人也并未听闻!”
“你这奴婢莫非是想要学当年的赵高矫诏?!”
萧何、曹参对视一眼,明显是明白了吕雉的想法,当即同样附和着大声呵斥。
吕雉更甚至是直接开口:“来人!”
“将此人捉拿下狱,严刑拷打!”
“有哀家在此,岂能允许当年故秦旧事重蹈?”
周围的侍卫此时对视一眼,纷纷听令,唯有那中车府令不急不缓的站在那里。
“且慢——”
一道没有出乎他预料的事情在大殿中响起,陈彼站在那里,抬起眼眸:“太后、两位相国,竟然连陛下的遗诏都敢不听从么?”
他环视四周,上前一步,看着那些侍卫:“诸位可是要与吕氏一同谋逆?”
此话说的很重。
陈彼笑着站在那里,只是一个单薄的君子,但他的话却没有人敢忽视。
“太后、两位相国还是勿要着急,听完陛下的遗诏吧。”
他眯着眼睛,看向中车府令,声音短促有力,只有一个字:“念。”
中车府令这才从怀中拿出三道诏书,继而宣读。
第一道诏书很简单,令太子刘盈即刻登基,勿要理会俗事,且要求对自己的下葬尽量简单,不要劳民伤财。
这封诏书一出,吕雉微微挑眉,心中对刘邦的那口怨气倒是消散了很多。
刘邦最后还是选择了刘盈啊
第二道诏书却让在场的人神色有些变幻了。
加封当代安居公“陈居”为“镇国王”,再拜为“太傅”“帝师”,诏其即刻奔赴长安城。
吕雉、萧何、曹参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