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格尔从怅惘中苏醒,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他灰心丧气,全部想起来了,原来大家都……
“阿尔?”
兰波敏锐注意到少年轻轻颤抖的睫毛,放软声音急切呼唤,生怕惊着他。
“阿尔”这样简单的词语组合,几乎所有人型生物都只会用那一种发音方式。阿尔格尔皱皱鼻子,下意识嘟囔了一句做出回应,是兰波从未听过的语言。
阔别已久的卢克语似乎是一个开关,感知能力逐渐恢复。少年人脑瓜子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左手抱着个软软的东西,这触感,摸摸,嗯,是亚历山大先生;右手被软软的东西握着,这手感,捏捏,唔,是兰波的手套!阿蒂尔不爱在家戴手套的,阿尔都记得哦,嘿嘿。
黑发男子还在耳畔温声软语,小裁缝骄傲回握家人的手,便忽然生出了睁眼瞧瞧的勇气。
蔚蓝的眼睛蒙着泪光缓缓睁开,迎接这个一样又不一样的世界。
房间昏暗,仅床边矮柜上一盏橘子样式的台灯氤氲出黄澄橙的美梦。空调尽情喷吐凉风,鼻尖捕捉到淡淡的玫瑰花香,书包斜斜挂在床对面的椅背,拉链上显眼的熊猫球随风幽怨又悠闲地晃啊晃、晃啊晃。
对了,那个毛团子是魏尔伦去动物园收获的战利品之一,回来大家一人分了一包。阿尔格尔觉着这个球球无敌可爱,早上出门前刚把洗完晾晒得差不多的书包拿进屋,就把玩具熊猫拴上去了。
……
高中生盯了几眼瘪瘪的书包,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阿尔格尔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整个人从未如此脚踏实地:没错啦,书包这么瘪,他还没来得及装暑假作业,这绝对是阿尔在横滨的卧室呢。
阿尔格尔松开兰波的手,一头把脸埋进亚历山大先生的腰,抱着布偶滚来滚去,身子骨再虚弱也非常坚强地喘着粗气滚来滚去。
又要开学了啦,呜呜,超大声抽泣!虽然上学去补习班跟老师同学一起念书很快乐,不过他果然更喜欢放飞自我的假期啊?天气这么热,上学必须穿裤子,好烦哦。
少年在认认真真抒发悲伤之情,兰波却放下了心,一边打电话通知保罗,一边津津有味欣赏这孩子满头狂野炸开的金毛。阿尔格尔还是体虚,又滚了三四个来回便累到趴床上哼唧。兰波随手将手机放到柜子上,好脾气扶他坐起,靠在床头慢慢喂了点蜜水。
蜂蜜水调好就一直放在彩画集以备不时之需,要是大喇喇丢房间里,那空调呼呼地吹,可没法随时喝到温度这么适宜的水。
劳德们咋咋呼呼推开门冲进房间的时候,阿尔格尔正抱着杯子听兰波讲天马阿姨葬礼的后续。昨天办完休学手续,天马先生带梦见来探望过阿尔。大人姑且能够勉强振作精神,可女孩的状态相当糟糕,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独自回九尾村生活,幸好九尾村村长是天马一家的旧识,愿意关照这个过于年轻的姑娘,众人也能稍稍安心。
“呀!”
门板撞到墙壁发出“砰”一声巨响,阿尔格尔扬起担忧的眉毛,吓了一跳。兰波眼疾手快开重力异能阻止水撒到被子上去,方才阿尔得知自己一连睡了三天都没那么惊讶。
“汪!”
一马、狗当先,泪眼汪汪滚到床脚,抬爪扒拉床单,超大声抽泣——都说了一家子很容易互相学点有的没的啊!
狗狗到底备受疼爱,急不可耐涌进来的人群愿意将她率先安置到阿尔怀里亲亲贴贴。阿尔格尔亲近完自家老四,摸着小狗肚皮仰头跟大家说笑,一直欣慰地摇尾巴。
金毛小主人终于醒啦、挪挪屁股,摸这个位置更爽,呜哇,可把狗狗担心坏了嘿嘿嘿好痒,赶紧又挪回来。
“呀!”阿尔格尔笑弯了眼,乖巧迎接每一位家人的抱抱与念叨,“真好,保罗与魏尔伦没有吵架耶?”
“事实上他们一直在客厅争吵,妾身必须恭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