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嗓子里勉强榨出断断续续的几声悲鸣。
任冬苒不自觉地张大嘴巴,紧锁的眉头几乎能夹落路过的飞虫。直面他人的痛苦总是能让她也感同身受,她抓紧轮椅把手,有些抬头担忧地看向任秋时平静的下巴:“哥哥,这……”
“冬苒,这是他们复健必须的痛苦,”任秋时拍拍妹妹的肩头,声音无悲无喜,让任冬苒恍惚间想起了以前旅游时瞥见的高大佛像,他们高坐于石窟之中,自上而下似笑非笑地冷观众生百态,“不过你只需要适应义肢、然后放松激活自己的肌肉就好了,不会像他们那么痛苦。”
疼痛原来是可以进行比较的吗?还没等任冬苒组织好语言,便被哥哥推到角落的一处器具前停下。
橙色的栏杆安装在两侧,底下的履带随着任秋时的开启而转动。
哦,慢速版跑步机。任冬苒在哥哥的示意下站起身,还是有些平衡不稳地晃了晃,然后才抬起脚走上正在滚动的履带。双手虚虚抓住橙色的栏杆,虽然确实觉得义肢在和自己的身体逐渐适应,可这样平淡乏味的复健却让任冬苒觉得自己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她像是被单独区分出来放在一旁,让她作为观众评价旁人的苦痛。
这是优待吗?还是一种别样的残忍?
看着妹妹渐渐适应了机器,任秋时便适时地开口解释:“这个机器主要是模拟走路环境,这个高度和强度也不会对你的腿造成太大的负担。假如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也可以随时停下。”
哥哥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么平静?他不应该才是最心软的那个吗?任冬苒抬起头看着面色关切、视线牢牢锁在自己身上的任秋时,手指紧了紧,却还是问出了口:“对了哥哥,我好像还没问过……你是为什么选择从事这个行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