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致不是没有将这些话讲给关千骏听,可无论说几次、怎么说都仿佛在对牛弹琴一般。毕竟没人可以和一个已经疯了的人讲清楚什么道理。
成致苦笑了一声,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狠狠地盯着关千骏说道:“小后生!小后生!我与你爹抛头颅洒热血,竟然就保住了你这么个跟山匪同流合污的腌臢玩意儿!你爹年轻的时候总念叨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如今看来只立了你这么个小王八蛋!”成致说完还不忘啐了关千骏一口。
成致这一句话,将关千骏彻底激怒了。
“我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们逼的!我爹当年若是没有去幽州上战场,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这样都是你们逼的!是朝廷逼的!你这老家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如果真那么高尚,现在就不会因为你自己一个人的女儿,将宣州城里的这么多人置于水火之中!我敢用你女儿的命来要挟你,就是料定了你也是个自私自利的懦夫!你又比我好在哪呢?不过都是装装样子罢了!”关千骏上前去一把揪出了成致的衣领。
成致常年精研暗器,再加上年事已高,近些天来又**不少心,要对付一个精壮的年轻汉子自然是力不从心。成致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如今自己不过是贱命一条,可他若出了什么事情,女儿的性命怕也是堪忧,瞥了关千骏一眼说道:“我这把老骨头死在你手上,也好过帮你造反,丢了名节!你若不想我蔚儿恨你一辈子,此时此刻你便可亲手了结了我!”
关千骏从小时候便爱慕成蔚,成蔚在他眼里不止是一个值得依靠的大姐姐,更是整个童年时期给过关千骏最多关爱的人,所以关千骏对成蔚的感情确实假不了。不管关千骏再如何失了智,在听到成蔚的名字时,也会冷静一些。关千骏从口中缓缓呼出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成致的衣领,又后退了几步,弯下腰来,双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一直喘着粗气。被关千骏放过的成致也心力交瘁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待关千骏的情绪稍有缓和,便抬起头来,对成致说道:“我知道用师姐威胁你,你一定会乖乖就犯。但师姐不只是你的软肋,也是我的软肋。你我不管是谁出了问题,都是师姐不愿意看到的。还请师叔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九岳!”关千骏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成致在关千骏身后大喊道:“那些只是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孩子!你清醒些吧!”成致现在不仅仅是担心关千骏,他了解自己的女儿,成蔚万一认定了什么便很难在更改,关千骏说的对,现在最难受的人应该是成蔚。
关千骏从成致处离开后,便径直走去了成蔚房中。
成蔚在倚坐在床边,双目无神。成蔚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甚至曾经想要托付终身的小黑驹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竟然通过软禁她来威胁她父亲造反。在成蔚的眼中,关千骏一直都是每日里只会憨憨地傻笑,但却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立刻出现的傻小子。成蔚如今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几乎每日里都在担心父亲和师兄弟们的安慰,以及对关千骏越来越大的恐惧中度过,常常这样眼神空洞地坐着,一坐就是一天。
关千骏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也吓了成蔚一跳。
“今日让人送来的午饭怎么又没吃?做的是你最喜欢的糖醋鱼和烧笋尖,多少得吃一点吧!别饿坏了身子!”关千骏对成蔚说话时是异常的温柔。
“我为什么不吃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关千骏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要把我、把我爹爹和烂柯山逼到什么份儿上才肯罢休啊!”成蔚平日里是个十分理性冷静的人,这几日的遭遇却让成蔚看到关千骏的时候克制不住地抓狂。
“师姐!我说了很多次了,九岳被束缚的太久了!我想给九岳一个自由!想给我们的未来一个自由!”关千骏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不理解他,反而将他